五岁的孩子,刚被姜元羲和姜太傅连翻称赞,自然不会服输,虽然对搬出爹娘院子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憧憬。
能独住一个院子,就说明自己得到家里长辈承认他长大了,阿爹也是五岁就搬去外院的,他身为阿爹的儿子,不能给阿爹丢脸,所以姜一阳大声的应道:“敢!”
“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我们家的好孩子!”姜太傅又大笑。
姜伯旭眼疾手快,在案几底下抓住了崔素娘的手狠狠捏了捏,崔素娘醒过神,脸上欲变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但她在案几底下另一只手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掌心,她突然觉得小姑子面目可憎,才两天,就让她儿子从她身边离开了。
郑幼娘这会儿也笑了,欣慰道:“我们姜家的儿郎,都是这般大就要搬去外院自己一个人住的,若不是阿爹提起来,我都险些忘了。”
在郑幼娘心中,做爹娘不能心软,须知道慈母多败儿,她从小到大爹娘疼爱她,却不会惯着她,所以当初大郎五岁从她院子般去外院之时,她也只是不舍了一会儿,孩子会长大,他们日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做爹娘的不能陪他们一辈子,总要学会从爹娘身边离开,雄鹰才能自己展翅高飞。
就连祖母都赞成,姜一阳心中的忐忑越发的少了,反而心中开始期待起来。
郑幼娘怕儿媳妇会不舍得,笑着安慰她,“素娘,你看一阳也这么大了,我也闲着,你给一阳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也好让家里头活络一下才是。”
崔素娘似是害羞了般,垂下了头,惹得大家发出善意的笑意。
姜元羲怕大嫂不自在,赶紧祸水东引,“阿娘,二哥都及冠了,我二嫂在哪儿?”
于是郑幼娘顿时把目光落在姜伯君身上,那目光看得姜伯君头皮发麻,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妹妹,惹来妹妹俏皮的眨眼,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眼见他娘目光越发炽热,姜伯君立刻决定明儿就以公事繁忙为由,早出晚归才行。
想到这里,姜伯君头疼的再一次瞪了一眼妹妹。
姜元羲才不怕他,二哥就是个纸老虎,再生气也没真的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所以她灿烂的回以一笑。
那笑容让姜伯君翻了个白眼。
两兄妹之间的小动作落在其他人眼中,惹得大家笑得更欢,其中姜伯锦的笑声最大,于是妹妹不能欺负的姜伯君,欺负起弟弟来,毫不手软。
“阿娘,我看五郎和六郎也差不多了,五郎快十八,六郎也十七了,你若是帮我挑媳妇的时候,顺带也帮着他们看看才好。”
死了贫道,那自然也要把道友也拖下水,姜伯君对着弟弟下黑手,还真是迅猛又用力。
姜伯锦笑声戛然而止,姜伯庸气得瞪了他一眼,看吧,笑这么大声,惹祸了吧。
等郑幼娘的目光依次落在两人身上之时,两人浑身一蹦,姜元羲掩嘴偷笑,笑得肩膀耸个不停。
被五哥瞪了,姜伯锦不怕死的作死,施施然的弹了弹袖子,“就算从上往下轮着来,也得先是二哥,再是五哥,才轮到我。所以五哥,祝你好运。”
姜伯锦啧啧称叹的摇着头拍了拍姜伯庸的肩膀,姜伯庸咬着牙小声的道:“明儿五哥要跟你好好切磋一下。”
这小子,皮痒了。
姜伯锦微挑了眉,同样回以小声,“来就来,怕的人是小狗。”
他的笑容得意又猖狂,不过后来的事证明,猖狂太甚是会倒霉的,及后轮到嘲笑姜伯锦的人变成了姜伯庸。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说了好久的闲话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院子,看着儿子洗漱过后安睡,崔素娘回头内室里头仍带着火,“五娘不想帮忙让段公收一阳为徒就算了,为何还让祖父把一阳搬去外院?”
姜伯旭脸色冷了下来,但这火是对着崔素娘的,“我们姜家儿郎都是五岁就搬去外院住的,怎的,你对我们姜家的规矩有意见?”
崔素娘一怔,她以为夫君也会生气来着,眼见夫君是真的生气了,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怎么会,夫君你误会了,我这不是不知道还有这规矩么。”
姜伯旭这才缓和了神色,“我们姜氏子,自来是这样教导的,把你那套慈母之心收起来,一阳是郎君,可不能跟小娘子那样养。”
崔素娘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是,我知道的,我们崔家也是这样教导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