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突然觉得老父亲的笑容很恶劣,让人有一种想要胖揍的感觉。
“那小子想做什么,我的五娘才十二岁!”姜松突然有些牙痒痒的,对李仲闻的欣赏荡然无存,反而觉得他风流不羁,不是好人。
姜太傅嗤笑了一声,“现在就开始担心起五娘的夫婿,你也担心得太早了点。”
姜松这下不服气了,“阿爹,难道你就能看着那小子心怀不轨的接近五娘?”
这个时候,姜松和姜太傅似乎调换成另一个人一样,平时宠溺维护的姜太傅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是不怎么插手姜五娘教育的姜松对李仲闻的举动勃然大怒。
姜太傅放下剪刀,姜松见状,上前端起木盆子给姜太傅,伺候着老父亲洗手。
“心怀不轨?我只看到了那小子撞上了铁板,当时要不是崔家那两孩子在场,恐怕他费尽口舌都未必能得到五娘一个笑脸。”
姜太傅拿起巾子,擦了擦手,“五娘是我亲自带大的,这个家里,就是大郎都及不上五娘类我,李家小子想要讨五娘欢心?
恐怕首先就会被五娘觉得他立意不正,能得五娘认可的人难,你要知道得到她认可了,她就能掏心掏肺的为对方着想,五娘的心可不大,装不下那么多外人。”
姜松沉默了,因为他明白老父亲说的确实如此。
然后姜松就松了一口气,既然老父亲都这么说了,想来李家那小子定然不可能靠着那张脸迷惑他家五娘的。
“五郎最近怎样?”
姜太傅突然问起姜伯庸,姜松一愣,继而答道:“还在他院子里养着伤,约莫快要好了。”
“他那突然发作的症状,可知道是何缘故了?”姜太傅淡淡的问道。
作为姜家的大家长,家中情况他都了如指掌,姜伯庸那古怪的、每隔几日就要发作的症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松摇头,他脸上也带着一抹疑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五郎的头疾只要不多思虑、将养得好,日后没有其他问题,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其他毛病。”
“不是中了毒?”姜太傅眸色深沉,哪怕就是姜松这个做儿子,都看不透老父亲的心思。
“不是,他身子脉象正常。”姜松回道。
“这就奇怪了,那他怎么来的古怪症状?”
姜太傅扯了扯嘴角,“可有查过?”
“孩儿查过了,五郎这一两年都很老实的在族学和演武场上学习锻炼,并没有交其他的猪狗朋友。”
姜松肯定的道,“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他那个古怪的症状已经逐渐减少了,按照这样下去,相信很快就会痊愈。”
一切都没有问题,姜太傅怎么也想不明白姜伯庸那发作的古怪症状是怎么回事,听到儿子说症状逐渐消失,他沉吟片刻之后不再抓着这个不放。
但他看着姜松,眼神锐利,“松儿,我们姜氏,从来一条心,有什么心思也只能对外人用。
十几年前天下乱起,我们尚且没有放弃任何一个族人,倘若到了如今稍显安稳的生活,有人胆敢对自己族人动了心思,那就不要怪我冷漠寡情。”
姜松面对老父亲如此迫人的眼神,陡然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他恭声应道:“阿爹放心,我姜家不会出这种不肖子弟的。”
姜太傅盯着大儿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如此最好,五娘这孩子对自家人极好,可不要辜负了她的心意。
要是有人对自家人也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除族,我姜氏不需要这种窝里横的窝囊废。
特别是在姜家如今这种生死关头,谁要是坏了我姜氏的族规,谁就不配做我姜氏的子弟。
你,也给我去跪祖宗。”
姜松心中一颤,微微躬身应道:“是,儿子醒得,不会有人起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的。”
心中却叹息一声,五郎,希望你不要辜负你妹妹的心意。
姜太傅敲打了一番,又说起李仲闻。
“我已决意推举李家那孩子了。”
姜松皱眉不解,“阿爹,我们不是已经决定……”
姜太傅背着手,站在窗棂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万一不成功呢?”
一阵让人窒息的气氛在书房中蔓延,让姜松感觉呼吸越发困难。
“今日我推举李家小子,在朝堂上我也会给他搭把手,有这么个香火情在,日后若是姜氏败了,希望他能偷偷搭一把手吧,只盼这小子的仁爱是表里如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