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笑道:“那都是百姓家的说法,只是代代流传下来,想必是很有些道理的。”,福晋听了,笑道:“如此说来,我却都不想撤手了!”,又望向李梦道:“我多抱抱她一些时候,妹妹不会介意罢?”。
李梦还没说话,箫玉已经口齿伶俐地道:“福晋是小格格的嫡母,李格格如何会介意呢?”,福晋冷冷扫了她一眼,道:“没规矩的东西!都是我往日太疼爱了你,连个分寸都不懂了,我在问李格格,如何你也插进嘴来?李格格又不是如你一般的奴才!”,箫玉立即跪下,道:“奴才知罪!奴才该死!求福晋恕罪!”
福晋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恕不恕这个罪,你该问问谁?”,箫玉立即便跪在地上,对着李梦的方向转了身子,连连磕头道:“奴才嘴拙,冒犯了格格,望格格恕罪!”,说着便自己打起了自己耳光子。宋氏微笑着道:“箫玉姑娘是福晋身边一等一的得力人,福晋最是疼你不过,哪会有‘嘴拙’这一说?”,福晋听了,只是淡淡看了宋氏一眼,背后却是老大不自在,便回头对箫玉斥道:“行了!”。
箫玉下手极狠,这会子右边脸颊上便淡淡肿起来了一点红印,宋氏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冷笑,又听福晋微笑着道:“方才见你们在说话说的开心,倒是我打扰你们了。”,李梦微微垂了腰背,勉强笑道:“福晋哪里的话,不过是看着水下的锦鲤,说一些画画剪纸的事情。”,福晋听了,眉头微动,眼神懒懒地扫过来,笑道:“这天气的锦鲤,想必也是少见。”,说着抬头向那水榭下看去,却果然见一只红头锦鲤一摇尾巴过去了,掀起一阵涟漪,那水上积了前些日子的枯枝残叶,看上去萧条枯败,了无生机,竟没料到这样天气还能有鱼儿上浮。
李梦微笑着将手中的鱼食小篮子轻轻扬了扬,道:“福晋有所不知,造园子的时候,这下面原是有一处温泉眼,水温便比其他地方都要高,鱼儿自然容易浮上,若是用往常用惯的鱼食,这锦鲤到还未必肯出来,妾身只是让翡翠把院子里养梨花鲤的鱼食带了出来,那是精心调制过的,下面的锦鲤嘴馋,难免上来。”,讲到这儿,想到那梨花鲤是胤禛煞费苦心,特意让人为自己寻来的,却又不知道福晋知不知道这件事,稳妥起见,还是闭嘴的好。
福晋听了啧啧称奇,看了身边婢女一眼,那婢女会意,走上前去接过李梦手中的鱼食篮子,福晋见那鱼食篮子也是粉色,又编制成了樱花的形状,不由得道:“这又是怎么做的?”,李梦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不过是将苋菜汁和荷叶搅和成汁,荷叶固色,苋菜粉色,编制的时候,在里面留了花瓣形状的硬质撑子,先打了底,再将形状一点点描摹出来的。”,福晋听了只笑道:“妹妹真真是貌美如花,兰心蕙质。”,李梦听了只低头退下,眼中忧色更甚。福晋从那鱼食篮子里拿了鱼食投喂进水里,却见那锦鲤躲在石头下,只露出红色的尾巴,却是怎么也不肯上来,福晋煞是扫兴,嬷嬷在一旁笑道:“福晋,这鱼儿怕人,人影多了,它便不敢出来了。”,福晋哂笑道:“见不得世面的东西!”。
宋氏听了微微皱了眉头,已经十分不悦,只想快快扯了李梦走,却见福晋转头笑道:“妹妹,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原是爱抄佛经的,近来长日无聊,也常常在屋子中一个人琢磨丹青,我看竹星十分可爱,将她抱回去,半日与她逗逗乐,再给她画张画,不过半日光景,我便差人给你送回来如何?”。
李梦心中一跳,下意识就要挡在竹星面前,她还没说话,却听边上一声脆响,宋格格惊叫一声“哎呀!”,猛地跳了开来。
边上几个嬷嬷婢女躲闪不及,人人衣衫上溅上了水花,原来是宋格格捧了个汝窑红描热水手罐儿在旁边,这会也不知怎么的失手打碎了。竹星骤然听见动静,吓得大哭起来。
宋格格连忙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跺脚道:“妹妹真是手笨,连个热水罐子都拿不好!”,说着上前翻开竹星的襁褓,道:“快让亲娘看看,方才有没有飞溅起来,烫着小格格哪儿?”,说着已经极自然地从奶娘手中接过了小格格,一边回转身交给李梦一边口中絮絮道:“别在这儿看,风大仔细受了寒,李格格赶快回去解开看看小格格身上罢,女孩子家,可千万不能肌肤上留下什么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