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一屋子的气氛都不似方才那般死寂了。跪在地上的奶娘首先便松了一口气,待得抬头却见胤禛的目光沉沉地扫了过来,奶娘心中一惊,立刻便伏低了下去,翡翠却是无知无觉,只一味地道:“四爷,侧福晋,两位主子饿么?要不要用点早膳?”,李梦和胤禛相视一笑,心道若是再用一遍,这便是今天早上第三次吃早饭了。李梦想到方才十四阿哥来,待得胤禛将竹星放了下来,她抱着竹星进了里屋,看胤禛也跟了进来,便吩咐奴才们都出去,这才问着胤禛道:“爷,可是万岁爷那里有什么事?”,胤禛看她神色不安,伸手拍了拍她手背,安抚地道:“没有,皇阿玛那里没事,是老十四今晚在住处小设酒席,想喊上我、老八、还有另外随行的阿哥,大家兄弟们一起聚一聚。”。
胤禛见李梦一脸疑惑,笑道:“觉得糊涂是么?其实本是在宫里的时候,大家相聚起来并没那么容易,倒是到了这外面,虽说是南巡,但像这般走走停停,只怕是一个月才能到了南边。无妨路上在一起喝喝酒,说说话,只是晚上爷就不能陪你和竹星了。”。李梦点了点头,道:“我没有关系,爷尽管去就是了。”,又想了想道:“不要喝太多酒,喝酒伤身。”。
胤禛微笑着道:“你是还没领教过爷的酒量。”,不待他说完,李梦已经固执地打断了,道:“我不管爷酒量大还是小,总是别多喝!”,胤禛一挑眉毛,道:“不得了!如今侧福晋威仪渐大了!”,李梦听他调侃自己,又是气又是窘迫,笑着扑上前去,在他身上一顿轻轻打。胤禛大笑着握住她两只手,将她拎了上来,抱在自己怀里,道:“梦儿是关心我,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放心吧!”,又低低道:“有老八在场,想必便是想多喝也不能了。”。李梦听他语气,额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胤禛脸色,有心想要问几句,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只由着他抱住自己。却又觉得那姿势不舒服了,便调整了一下,将自己的背部靠在胤禛的胸膛上,握住他两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又微微吸了吸气,生怕自己产后的小肚子凸了出来。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相视一笑,心头都是一片温柔。一片安静中,只有竹星咿咿呀呀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好奇地看着阿玛额娘,又转头去看那床帐子顶上晃动不休的红色流苏,胤禛抱了李梦一会儿,手却不安分起来。李梦微微涨红了脸,指着竹星道:“爷!竹星还在这儿呢!”,胤禛起了身,大刀阔斧地抱起竹星,走到不远处的摇篮,弯腰将她放了进去,夸赞李梦道:“这摇篮带得好!”,李梦抿嘴一笑,却见胤禛已经走了回来,柔声道:“早上爬山风尘仆仆,洗个澡睡一会儿罢。”,便叫了婢女奴才们备上热水,不一会儿和李梦洗浴好了,又换了干爽整洁的新装,两人卧到榻上,相视一笑,李梦已经扭了过头去,胤禛见她头上好大一只樱色蝴蝶簪子,翅膀舒扬,仿佛是随时要从发间飞走的灵动样子,便笑着低低在她耳边道:“那一日苏培盛收库房之前,把这簪子递上来。我看了一眼,便知道你一定喜欢。”,想到福晋头上那只折了翅膀的簪子,李梦心里微微一动,抬了手抱住胤禛脖子,低头不语。胤禛摸了摸她额头道:“是也不是?你能有多大出息!”,李梦嘻嘻一笑,待要反驳,胤禛的吻已经温柔地落了下来,起初是带着火热□□的,最后却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凝视了许久,将十指交缠在一起。
窗外一只粉蝶颤了颤翅膀,翩跹地飞了去。
晚些时候,十四阿哥的小宴果然设了开。胤禛到的时候,八阿哥和十阿哥都已经在了场,看见胤禛姗姗来迟,几人笑道:“四哥来迟了,可要罚酒三杯!”,十四阿哥大笑着道:“我这可是当地的云青名酒,岂能便宜了他!”,一说说的众人都笑起来。胤禛笑着端起桌上被子,进了口才发现是茶水,心知十四阿哥因南巡灾情,故以茶代酒。便举起杯子道:“我们众兄弟平时在宫中倒是难得一聚,今日托老十四的福。”,一说说的众人都举杯起来,又闲散说了些趣事,不多时,小太监抬着屉菜上来,碟子小碗地放满了一桌,多是当地特色菜式。
因着是陪龙南巡,并不多延误,吃了一道流水席便也各自告散了,却见十四阿哥以手攥拳,挡在唇前咳嗽了一声,十阿哥不由道:“十四弟的咳嗽还没好?”,胤禛听了这话,便知道十四阿哥已经咳了好几天了。果然十四阿哥咳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面上通红,道:“原本只是一点火气,这几日在路上,干燥得很,加上春末夏至,肝气易于,回头吃些发散药便是。”,十阿哥知他不愿叫皇阿玛身边的太医来看一看,心道这十四哥却也太是谨慎不过了。胤禛听见了,心头却是一动。道:“老十四,这次上路身边也没带个侧福晋、格格服侍着?”,十四阿哥听见“福晋”两字,哼了一声,一脸苦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