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格格为对手?
开玩笑!
福晋觉得她还不够跟自己对垒的资格!
可恨这次,这个疯疯癫癫的李格格不知道又使出了什么手段,哭哭闹闹地又把四爷笼络了回去。
福晋微微咬了牙关。
她最爱的是心经,那开头的“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总让她在每一次抄写之时,莫名地生出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感触。
身份高贵,只是不得宠。
红颜年少,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子,还有这么大好的日子,可惜,得不了夫心的女人,在哪个深宅大院里都过不平顺,更不用提帝王之家了。
四爷对福晋,总是淡淡的。
至于三五天总要来福晋这儿一次,那是给福晋面子。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难怪福晋看重武格格,也有心抬举武格格。
箫玉在一边低着头,飞快地抬起眼皮,撇了一眼福晋,给砚台里加了水。
主子的命运,就是奴才的命运。
主子的荣辱,就是奴才的荣辱。
李格格让福晋不好过。
四爷偏偏就爱她这脾气。
但你若真的说她是任性而为,那也不是,李氏爱使小性子,但每次都能在四爷到达爆发点之前,很有眼力见地老实下来。
她不笨。
也不聪明。
这样不笨不聪明的状态,却是最聪明的。
至少,是让四爷最舒服的状态。
第3章 四爷的喜好
纵然昨日睡得迟,第二天一大早,福晋就起了身,先在自己的小佛堂里念了一卷佛说四十二章经,然后才从从容容用了早膳。
箫玉见福晋眼下有些乌青,足足上了两三层脂粉才盖住。可是粉上的厚了,皮肤难免就干燥,那眼下薄薄地现出两道细纹来,不说话时也不打紧,微微眯起眼,笑一笑,那细纹就出来了。
一旁的嬷嬷带了几分担忧看着福晋,福晋知道她心疼自己,笑了笑道:“不打紧,晚上睡得迟便是这样,这几日又没好好用面脂。”。
她这边说这话,那头箫玉已经用玉勺点了新的细润面脂,用指腹化开,轻轻地给福晋点在眼下,那干燥的肌肤顿时缓解了许多。
福晋伸着脖子对镜子照了一会,不痛不痒地道:“行了,就这样吧,也不用补了。”,她看着箫玉手上的面脂,微微出神。
库房里的面脂是每年春夏秋冬,隔着三个月都会大老远地有专人从扬州专门送上的,天下香粉,莫如扬州,涂上去又轻又薄。
今年到的面脂,更是难得,是特地加了冰片和最新的清明茶进去,涂在脸上,不但滋润,而且自带一股淡淡的茶香,尤其在这酷暑时节,光是闻到那气味就让人心旷神怡呢!
面脂一共是十六瓶,李格格素来喜欢胭脂水粉,一进门,四爷先吩咐给她那儿送去了五瓶,福晋这里留了五瓶,剩下的,宋格格那里给两瓶,本还剩下四瓶,为了显着亲厚,福晋将剩下的四瓶都给了刚进来的武格格。
福晋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秀发,她腮骨微微有些明显,对比着小鼻子小嘴的宋格格、又或是大眼睛高鼻梁的李格格,总觉得不够秀气,嬷嬷却总夸福晋长相“大气”。
福晋将发丝往面上拽了拽,见一对耳坠子摇摇晃晃,更把人的视线吸引到腮帮子那里去了,她皱着眉头扯下了耳坠子,在珠宝匣里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换上了一对珍珠坠子。
那珍珠微微发着粉色,做成了木兰花形状,平添许多温柔婉约的意味。
四阿哥院子里,差不多是午膳的时间。
正院里,福晋提着筷子,对着桌上一盘龙井虾仁,一挑眉毛道:“这虾仁……?”。
嬷嬷赶紧上前一步,用象牙筷子夹了不少虾仁,放进小碟子,捧到福晋面前的小碟子里,笑眯眯地道:“别的珍贵东西,福晋早就吃腻了,这虾仁清爽,龙井也是刚刚送过来的,箫玉去膳房的时候,他们孝敬福晋的,福晋喜欢吃就多吃点!也是那帮奴才的造化了!”。
嬷嬷是福晋做闺女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自小看着福晋长大,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了许多疼爱的意味。
福晋微微笑了笑,小口吃了几个虾仁,倒品出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她细细看去,果然见那虾仁下星星点点地现出一些白色,好像青碧的荷叶上下了一场六月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