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喜鸢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只是偶尔,喜鸢还会揣着两个硬邦邦的大馒头给她原主送来。
原主抛弃了她,她却依然守在这里,似乎正在等她回家。何絮低声叫道:“喜鸢。”
那瘦弱的背影一顿,回头看见是她。放下手中的木桶,飞快的朝她跑来,却在她两米外停了下来,脸上一片喜气洋洋。
她激动的叫着跪下问安:“小姐,小姐万福!”
何絮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喜鸢跪在地上,用膝盖快速后退了一步,连忙道:“小姐不要离喜鸢太近,将病气过给小姐就不好了。”
何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
喜鸢瞪大眼睛,小姐这话说的有些怪异,想了想,弱弱地问:“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夫人说要将这里封了。是不是小姐被赶回来了?”
喜鸢努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轻声哭了起来,又急切道:“三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她明明答应奴婢的,她明明答应奴婢“你答应了她什么?”何絮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瞒着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喜鸢顿时愣住了,抬头看见何絮的身影将她笼罩了起来,她又退了两步,拉开了与何絮的距离,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没有答应三小姐什么,没有答应。”
可是,她的眼圈红的有些吓人,眼眸深陷,布满了恐怖,似乎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事情。
何絮心一紧,连忙伸出手硬将她环在怀里,轻声安抚道:“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就是了,你别害怕。以后,我来照顾你,我带你走,我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
喜鸢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小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聊,带笑的眼睛,都是自家小姐无疑。
一想起自己的病,喜鸢又开始挣扎:“小姐,别碰喜鸢,三小姐说了,奴婢的病会传染。”
何絮拉起喜鸢的手,悄悄探上了她的脉。越探眉头皱的越深。
她除了身体里有毒,还有喜脉,一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前,何絮生病了,她去求将军夫人找个大夫给她看病,然后三天三夜没有回来!这是不是和她答应何妍的事有关?
何絮脑袋一阵轰隆,低声怒道:“谁?是谁这样对你?”喜鸢才十五岁啊!到底是哪个畜生居然这样对一个小女孩。而且似乎喜鸢这样做是为了她。
喜鸢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顶着圆圆的眼珠子愣愣看着她。
何絮冷静了下来,轻轻搀扶着喜鸢站了起来,往偏房走去。
是她太着急了,在现代,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如今怀孕了,更不能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她真正的主子了。
她只能竭尽全力的帮助她,照顾她,以还她对原主的恩情,也算是为自己还两个馒头的债。
何絮着人请来了大夫。大夫是个国字脸半百老头,一半撸着胡须。一边感叹:小小年纪,小小年纪啊!脸上的表情显得喜鸢已经没救了。
喜鸢从大夫口中的得知,自己怀孕了,她没惊诧,只呆呆的坐在床榻上,眼神空洞。似乎早就想到了。
“是谁?”何絮握着她的手问,她的手冰冷得有些吓人,喜鸢的手也冰凉冰凉,就像死人的手。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反而让何絮感受到一股温暖。
她何絮前世今生尚未欠过任何人什么,但眼前这个人,她欠的似乎无论如何也还不清了。
喜鸢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嗫嚅道:“奴婢不知道。”
说着她的手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又艰难的笑道:“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奴婢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一丝阳光。”
何絮不置可否,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母亲。只要一个女人身体里孕育了另外一个生命,就会显得格外的温柔伟大。
喜鸢低下头,眼睛里一片失落,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她道:“小张不会要奴婢了吧!奴婢那么脏,也配不上他了。”
何絮不由自主的将手抚上她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宠溺着道:“心慈则貌美,喜鸢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因为喜鸢有着最干净的灵魂。”
喜鸢的眼神似乎明亮了起来,又恢复了小孩子该有的天真。她仰起头来问何絮:“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