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彦领着她来到很幽僻的一个院子里,那四周栽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很是显眼,再往前看去,是很高的一幢高阁,应该算是这里最高的建筑,从那上面往下看,人多半会晕厥过去。
关键下面都是空的,真正的住所是在最上面的那层楼,初步一算,离地面大概有四五十米的样子,她不由地想,设计者简直丧心病狂,这里的主人难不成是要摘月亮吗,居然住在那么高的地方。
卫彦不再走路,而是停下了脚步,姬伊狐疑地看她,“你说你要给我看什么秘密?”
“别急,待会儿就给你好看。”
卫彦从地上捡起一朵蔫了的花强行塞到了她手里,“这朵花给你,你不准不要。”
姬伊拿着那朵花,心中忽然漫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仔细端详着他的面目,“你是不是又想出了新的花招来戏弄我?”
他摇头,嘴边却止不住笑。
正文 第十一章 归附北海,春暖花开(三)
生怕他会对自己不利,她不由后退几步,“你的笑怎么那么诡异?我走了,这花我不要。”
她一下松手,将手中的花扔到了地上,卫彦立刻就屈下腰来,对她身后施了一礼,“见过凤先生,你来得正好。”
“凤先生?凤夙?”
身后莫名阴森森的,她转过身子来,那一刹,她狠狠一惊。
眼前的美人,三千银发逶迤至地,银白之间却有红色闪过,她看见他有一双红莲耳钉,一如深雪坠了殷红的花,灼人眼球,他一袭华美白袍,圣洁而无妄,人眼多望一眼,都仿佛是亵渎。
他凤眸无温,眼梢底下一颗血痣,胜似一朵鲜红荼蘼花,开得绚丽。
可惜的是他只有一只眼是露在外面的,另一只眼系上了白色的纱布,兴许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了半盲。
他从地上捡起那朵花,那双纤细无骨的手在他们眼前划过,竟犹如一下抓住了人的呼吸。
姬伊触及他那只完好的眼,她想她从未见过那么一只冰冷无温的眼,那目光中就仿佛夹着万千的刺,猛一下就刺入了她的眸底。
凌厉而森冷,令人大骇。
他问,“这花是谁掐断的?”
她清醒过来,急忙避开。
可是这样一来,就成了畏罪潜逃,卫彦见机栽赃道,“是她,凤先生你知道吗?我亲眼看到她辣手摧花,她还想冤枉我呢,是我抵死不从,好在我终于等来了凤先生,我就没必要受不白之冤了。”
姬伊咬牙切齿,“你怎么就不去死。”
凤夙冷眼扫过她,“你是那个刚住进来的下人……姬伊。”
她顿时浑身发麻,“凤先生,你听我说,这棵花的问题是……”
凤夙疾声打断她的话,“这棵花是给卫世子治病用的,我特意请人从云荒运来,其间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及精力,保证它不枯萎,如今它却葬送在了你手上。”
姬伊感到很头痛,“不是我干的。”
凤夙从怀中取出一叠白纸,和一盒红泥,递到她身前,“麻烦盖个章。”
姬伊不自觉往后缩了缩,“盖章做什么?我不干,我是无辜的。”
凤夙完全不听她解释,仍旧目色凛冽,“我方才姑且一算,你现在欠我十万两了,我需要你盖章赔偿。”
姬伊很是震惊,震惊过后,就急于解释道,“我做什么了,就欠了你那么多钱,我说了这棵花它不是我……”
卫彦急忙跳出来打断她的话,“我是证人,不是你又是谁?我们谁都没有冤枉你。”
姬伊一扭头,就见他一脸的得意洋洋,他那样子无不在告诉她,他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报复她在牢中对他的所作所为。
要是卫彦有心栽赃陷害,她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自己的冤屈,何况她也确实不能对卫彦做什么,自从先帝死了之后,她就成了他唯一的监护人,老妈子一般的存在,儿子没心没肺,老妈还得苦苦还债。
先帝爷英明一世,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子嗣会是这样的昏聩,也幸亏他死得早,否则活着也是一种受罪。
见她迟迟不动,凤夙便冷森森地开了口,“盖章,或者离开王府?你二选一。”
姬伊登时怒气暴涨,“你凭什么让我离开王府?我不是这王宫的下人,严格算起来,我还是客人,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