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苦着脸,口中不住地相劝道,“……我跟你说,你该看的是心理,不是这些皮外伤。”
这大夫明显就是把她拒之于门外,姬伊不由冷了脸色,“那你给不给治,我现在有钱了,你最好识数一点,把你的人参燕窝都摆出来任我挑选。”
大夫看了看她手中,那一点还不够他塞牙缝的钱,他立刻破口大骂起来,“是你自己不识数吧,我要你这点屁钱有个毛用。”
姬伊很想甩他两个耳光,“有屁当然有毛啦!”
大夫木然道,“……你走吧!”
“你至少给我包扎一下吧!你有没有点医德,你难道就这样任我出去走。”
姬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抓住了他的衣襟,大耳刮子就想往上甩,大夫见此,赶紧给她扔了两瓶药,将她打发走。
姬伊不想惹来更多人的白眼,她必须得尽可能地低调,为此也没有和大夫争辩,她拿着药瓶就走了。
她头很晕,眼睛又看不清,走在人群里,总是被人推来推去的,有人会推她一把,而后骂骂咧咧地说道,“哪里来的脏女人,滚开一点。”
也有人觉得她很恶心,仿佛她是一个什么病毒似的,连碰她一下都不敢。
姬伊紧攥着手中的药瓶,觉得回客栈的路,真是漫漫长路,天色越来越黑,她能看见的东西也免不了越来越少,想一个人顺利回去,真是艰难之至。
不多时,她就跌倒在地了,她正要自己爬起来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将她拉起,凤夙冷声责怪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敢到处乱逛?”
这片刻之中,竟然能遇见他那么多次,姬伊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是你啊?”
凤夙拿着干净的手帕,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渍,他的手竟有些抑制不住地发抖,不过,他嘴上还是冷硬地答,“你以为我想看见你?”
姬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回家,唉,但我的眼睛真的不好,我实在是找不着路了,麻烦你带我去一下……”顿了顿,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问题,立即改口道,“哦,不,我不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凤夙强行拉着她走,“跟我走,我帮你治伤。”
姬伊几欲挣脱他的手,却还是拗不过他的力气,她像是觉得自己被强迫了,神色不太高兴,“不用了,我的伤口可以自动复原的,你个路人,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凤夙知道她心里在不适什么,他只得沉声提醒道,“我是大夫。”
姬伊眨了眨眼,“你也是大夫?”
不知怎么回事,凤夙听到这个“也”字,眉心隐约一跳。
姬伊拿出手中的铜币,示意给他看,“我这里只有三个铜币,你确定你真要给我看病?”
“你的钱我收下来了。”
凤夙拿走了她手中的三个铜币,并把她连拖带拉,拉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凤夙逼着她坐下,然后伸出手来,约莫是要把脉,姬伊慌忙抽回了手,看这凤夙疑惑不定的眼,她尴尬地一笑,“俺娘说,不要让别人摸到你的手腕,以及脚腕,这地方只能给未来夫君碰的。”
凤夙直接松了口气,“真幸运,还好我没有碰到。”
“……”
姬伊歪着头,轻咳两声,说道,“直接看头上的伤吧!”
凤夙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口,脸上竟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抹煞气,“这是由钝器打伤的,谁伤的你?”
姬伊淡定地瞎编,“我买了一些核桃,但却找不到开核桃的器具,所以直接就用脑袋砸了。”
凤夙有些无语,“……那你也不该用自己的脑袋的吧!”
姬伊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那要不然用你的?”
“咳咳咳。”
她急剧咳嗽起来,而后五脏六腑都跟着剧痛起来,她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凤夙为她擦干唇角的血渍,皱眉问道,“你身体内部也受了伤吗?”
“别以为这是血,这是我刚喝下去的葡萄酒,就跟血一样的红,可吓人了。”
姬伊还想继续瞎扯,却被凤夙冷冷地打断了,“是不是血,我多少还能看得出来的。”
姬伊只得坦白道,“那好吧,我吐的是血,不过我也是吐着玩玩的,你信不信,待会儿我还能把我的心肝脾胃肾都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