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伊仍旧不依不饶,“但你至少得告诉我,你们要谈的是哪方面的事情吧!”
北宫棠花稍稍提了一下眼睛,“我们最近在找一种药材来着,不关你的事情。”
姬伊遂乖巧地说,“行了,你去吧!”
凤夙见此,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在他们走后,姬伊自己也走了出去,她看见墙角处苦练百歌曳火的阿湘,她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阿湘陪她一起坐下,两眼瞪大,直勾勾地望向她,“你想问什么?”
姬伊静坐着,眸光里似有幽光在跳动。
阿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变得不一样了,至少和三天前的她是不一样的,现在她的目光更为坚定,也更为阴沉,看人时,总感觉像是要勾走人的魂魄似的。
姬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眸光微沉,“我眼睛看不见,而且凤夙正在有意地圈禁我,不让我去管外面的事情,那我便只好问你,花花最近是不是一直和凤夙在一起?”
阿湘古怪地问,“你该不会是怀疑花花会勾引凤夙吧?”
姬伊慢吞吞地摇了一下头,“不是,我直觉他们正在秘谈一件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关于颜三生的。”
阿湘心中油然警惕,“你不是已经忘记他了吗?”
姬伊语塞,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每天都在努力地回忆,最近依稀有了一点印象。”
阿湘讶然,“什么印象?”
“颜三生和凤夙势同水火对不对?”
问这句话的时候,姬伊不是疑问,而用的是一种笃定的口气。
阿湘怕自己误了凤夙的好事,只好使劲地糊弄她,“你就别管这些事情了,凤夙并不想让你去参与关于颜三生的一切事情。”
又沉顿了许久,她忽然开口道,“不,我说的是,药材。”
姬伊抓着一个纸人,纸人跳跃的瞬间,阿湘想用手将它捞走,但没有想到它就像长了一对眼睛似的,灵活地从他指缝里溜走了。
它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阿湘忽而紧张,“你让纸人去偷听他们的谈话了吗?”
姬伊没有否认,接着她就说,“我看过凤夙留下的密宗,凤夙受了重伤,他需要疗伤的一种药材正在浮云山庄里藏着,但那一种药材,是传说中的至宝,就连宗主北宫棠花都没法得到,想要得到就只有一种办法,用浮云山庄所有的人命来换,强行进入地宫去取,不过目前来看,似乎阻力重重。”
说及此,她免不了皱眉,“凤夙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那么到现在还迟迟不动手,原因具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地宫实在是太艰难了,他顾得上和浮云山庄的人斡旋,顾不上前去地宫拿走药材,因为一旦是老家主的人发现了他的企图,他们会直接毁去药材,而花花和老家主那一派的人势同水火,就算是花花前去求药,老家主也绝对不会给她。”
“事到如今,只有偷药这一条路可以走,地宫有多凶险不说,他们还必须要除去无数的障碍,并且一手遮天,把所有的事情都瞒得死死的,一旦浮云山庄出事,势必就会造成太夜城的动荡,而这是万万不允许的,毕竟你也知道,凤夙的身份不能泄露,因而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能惊动任何一方。”
“以前他没有把握,现在还多了一个很容易成为威胁的我,这样他就更加的没有把握了。”
她拨弄着指尖,牵丝线跳动不已,似乎是在一直不停地把消息传递给她。
阿湘隐隐担忧,“那和颜三生有什么关系?”
“因为,颜三生也可能需要那种药材,他要为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治伤,后面这些话是我从花花那里偷听来的,她还说,他们要在浮云山庄掀起一场战火,而我必须尽可能地避免这种情况。”
姬伊面无表情地说完,她整个人都缩在阴影里,她最近变得无比畏光,而且气息也逐渐地阴冷。
阿湘能够看见,她周身缠绕的那股雾气,曾经属于人的颜色,逐渐向死人的颜色过渡。
这就说明,她就快死了。
她自己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总是很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死寂,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