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会说谎,尤其是面对这样一双妖异的眸子,他无论怎样都觉得压抑。
颜三生果然冷了脸色,“你和谁交手了?”
“我……有人来刺探情况,我便……便回应了他。”
云中羽搜肠刮肚,总算是找到了这一个借口。
颜三生敏锐得过分,所以这次察觉到不对劲,也就没有因此放过他,他又继续追问道,“哪里的人来刺探情况?”
云中羽咬牙,几近艰难地说,“是来自极地大漠的……那些执法者……他们在找我,我见了,便出手阻拦了他们。”
“你实在不应该打草惊蛇,不过……你见到公子羲了吗?”
颜三生恍似有了一些相信,不过他心中还是保留了对他的怀疑,如果仅是如他所说的这样,他也不应该如此慌张。
云中羽极力把话题引向公子羲,“公子羲受了伤,正在某一处疗伤,他因此没有来,这一次来的人是他的仆人,以珠。”
颜三生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和她交手了,所以才受了伤?”
云中羽眼见他的笑越发诡异,他心中慌乱不已,连忙转移话题,“我的伤没有事情,有事的是你,你不能让以珠察觉到缚雪就在我们身边,否则她拼尽全力也会把她带走,缚雪,和公子羲有过一段私密往来,尽管谁都知道得不清楚,可却都不能否认公子羲曾为缚雪所杀,他们忘川一族都将视她为死敌。”
“嗯,我知道了。”
颜三生还是笑。
云中羽吞着口水,“而且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对缚雪爱答不理的,我路过她屋子前的时候,常常能听到她在里面哭泣,你现在究竟对她是个什么意思?”
问到了这个问题,颜三生便一下收敛了笑,“小羽,你莫非还察觉不出来吗,她不是缚雪。”
云中羽惊掉了下巴,“什么?”
颜三生眼也不眨地说,“我找到缚雪了,待在我们身边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假货而已,她骗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那谁才是真正的缚雪?”
云中羽连连后退,居然不敢再对上他的眼睛,他心中太过不安,甚至在那一瞬间内他还有点窒息。
颜三生朝他咧了一下嘴,笑容灿烂,“就是那个你口中所说的丑陋女人,我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可她确实是缚雪无疑。”
云中羽的世界轰然倒塌。
许久,许久,许久的以后,他才艰难地说道,“不……不好了。”
颜三生目露狐疑,“什么不好了?”
云中羽看着他的眼,似乎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受那个女人的蛊惑,无意中伤了缚雪,用的是……那个女人给的毒药,她还怀了孕……只怕……”
颜三生笑容尽失,“你再说一次。”
云中羽痛苦至极,“对不起师父,我没有想到……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就是缚雪,我还以为……”
“你……”
颜三生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记忆中,他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
他转身,冲了出去。
他径直入了玉肆的屋中。
只见那女子怔怔地坐在梳妆镜前,镜面上,她那美丽的容颜,开始龟裂。
透过镜面,她看见了颜三生的脸,可怕而狰狞。
于是她便明了,东窗事发,今日便是她的尽头。
“你来干什么的?”
玉肆明知故问。
他苍白的手扣住了她的脖子,微微的力道,却让人有着偌大的恐慌,玉肆听见他说,“我本不欲现在就揭穿你,可你居然还在和我玩花样,听过一句话吗,画虎不成反类犬,你真觉得你自己能代替得了她吗?”
明知自己死期将至,玉肆竟然还笑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颜三生凛然冷笑,“一直以来,我都在怀疑你,一模一样的皮囊,一模一样的个性,可你终归不是她,因为你们的灵魂不一样。”
玉肆也跟着笑,“那你看出来我是谁了吗?”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把解药交出来。”
颜三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下掐得她的白皙的皮肤一片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