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珠低头,果然就见到了棋局上的纹路。
这是一场以他们的生命为棋的棋局。
以珠心中着急,“可是,黑子如何吞吃白子,刚才那些人杀了面具人,反而变作了面具人,这个岂不是违背了棋局的规矩。”
公子羲凝重地说,“这也是最特殊的地方,我们没法吞吃白子,从一开始起,黑子就是被动的,所以,现在棋盘在倾倒中,我们想让他们消失,就只能把它们都扔下去。”
以珠看见面具人,仍然稳如泰山般站在棋盘上,明明棋盘在倾倒,却丝毫都不影响它们。公子羲提醒道,“砍掉他们的脚,一定要保证他们都还活着,这样我们才不会变作和他们一样的面具人。”
以珠听从了他的建议,确实把十多个面具人扔到了棋盘底下。
现在现场上总共还剩下十五个自己人。
公子羲见状就让其中十二个人各自站在四个角落里,然后两个人站在最中间,剩下来的一个人,很危险,有他,就会存在棋盘倾倒的可能性。
而且面具人是斩杀不尽的,它们很有可能会从中捣乱。
公子羲霍然出声,“支撑棋盘的是什么?棋盘不会悬空而立,至少还有一半在石头上,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那块石头。”
以珠闻此,就把脚下的地板遭穿了,她低头看去,下面有无数的柱子,她有些绝望地说道,“我似乎明白了,其实根本没有翻转,我们来的时候所看见的都是柱子,柱子在天上,而现在柱子却在我们脚底下,这就说明,上下空间是连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起,如果我们往上爬,爬到了最顶端,就是这个棋盘的底端,如果往下掉的话,就到了棋盘正面上,上下相连,无论怎样都走不下去了,我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公子羲并无她的悲观,他细细地思索了一遍,而后说道,“现在想来,考虑了那么多,唯独没有考虑一点。”
以珠眨眼,“什么?”
公子羲指着那些面具人,手指发颤,“颜色,我是说,这颜色未免太丰富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以珠眉头一跳,“一共有五种不一样的颜色,那能说明什么?”
公子羲凝眸道,“你认为空间是上下相连的,走来走去,也会回到终点,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点,这些感受只有我们活人才有,那些尸体,或者方格块会有吗?”
以珠还是不能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忘其宗旨,幻象之中走得就是一个幻字,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会身临其境,意思是这里的幻象只能对活人起作用。”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而且你忘记了吗,最开始的我们遇到的面具人是从哪里来的,下棋人会只放白子,不会黑子吗?”
“其实是有黑子的,可是我们看不见,因为我们现在只能看见白色,红色,紫色,黄色,绿色这五种颜色,其他的颜色我们都看不见。”
公子羲顿了顿,眸底一瞬明亮,“另外,刚开始碰见的面具人,是死物,而不是活的,所以我们嗅不到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而后来被吞噬的面具人,则是活的,幻象同样对他们起作用。”
以珠闻此,脸上登时大放异彩,“我忽然明白了,棋盘之所以能平衡,也不是说人数,还包含一个方面,我们是活的黑子,也有死的我们看不见的黑子,相应地就有活的白子,死的我们看得见的白子,这样就能达到平衡了,那之后呢?这对我们离开幻象有什么帮助吗?”
公子羲带着一点沉思,“我想,如果能找到黑子的存在,就好了。”
“如果幻象是一把天秤的话,一个盘子里面放的是黑子,一个是白子,我们都在通过减少重量努力地维持平衡,但如果什么也不存在了,这天秤还会有存在的必要了,要破这幻象就在于,所有的人都消失。”
以珠顿时苦恼起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如何能在这个世界消失,公子,我是人傻,但你也不要骗我嘛!”
公子羲看了看她的眼,认真地说道,“也或者是,绝对的平衡,在这种平衡之下,天秤就是静止的,这似乎也可以被称为消失。”
“因而,无论怎样,找到那些我们看不见的黑子十分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