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高华的荣华宫中,荣妃抬头看向永远都雍容华贵明艳动人的皇贵妃娘娘,终是撕开了平素温良的面具,露出了内里凄厉的怨恨:“娘娘难道真的不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吗?当年若非娘娘将我点入宫中,我如何能被困在这深宫内院,永无出头之日,我不甘我不愿,所以我也要永远都高高在上的娘娘尝尝这痛苦的滋味。只可恨啊,没能让那小世子也一并胎|死|腹|中,否则,这六年来,娘娘如何能过的这般安然……”
皇贵妃娘娘矜傲高贵的睥睨着俯趴在冰凉地面上神情扭曲的荣妃,轻笑一声,满目鄙夷:“荣妃向来聪颖|明|慧,当年你母亲带你来见本宫之时,你真不知晓你母亲是何用意?你们全族享受了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如今倒成了本宫的不是了,荣妃,这世上可没有这等好事。”
荣妃瞳孔微缩,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我陪了圣上十年之久,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我此生都不能再孕育孩子,这还不够吗?圣上不能这么对我。”
皇贵妃闻言笑得凉薄冷酷:“你以为本宫这么多年如何只得了晔儿一个孩子,圣上并未在此,荣妃不必如此“纯良”。”
荣妃眼中讥讽更甚,呵呵冷笑:“原来皇贵妃娘娘心中一直都如此清透明了啊。我还当娘娘一辈子都悟不透呢。听闻齐王殿下待齐王妃情深意重,六年都未曾动过续铉的念头。既是如此,娘娘容着圣上纵着我这么多年,可知齐王殿下心中作何想,被唯一的儿子怨恨,不知道娘娘又当如何?哈哈哈……这倒是甚合我意啊,哈哈哈……”
皇贵妃想起齐晔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却又转瞬即逝,她悲悯的看着眼前凄厉癫狂的荣妃,言语寒凉:“胆敢向王妃与轩儿伸手,晔儿绝不会轻饶。荣妃,只要是晔儿真心想做的事,便是圣上也拦不住,谋害皇嗣形同谋逆,本宫等着看你的一切灰飞烟灭,让本宫的齐王妃得以安息……”
荣妃眼神空洞阴郁的看着无论何时都优雅高贵的皇贵妃步履从容的缓缓离开,看着那扇厚重华贵的大门冰冷无情在眼前沉沉闭合,笑得哀恸凄凉:“袁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将我们分离……”
“原来啊,齐王妃娘娘竟是被人谋害的,这几日里京城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啊……”
“可不是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咱们此行还是小心着些,莫要招惹了麻烦了。”
“哎呀,两位兄台还是少说两句吧,皇家之事如何是我们能随意议论的。”
“说的是啊,不过听说齐王殿下带着世子殿下回京之时,京城可是极为热闹的,那些个荷包香囊什么的,真是满天飞啊,连世子殿下都收到极多。”
“哎呀,你可慎言啊,圣上已册封了王世子殿下为福郡王了,当要改口了,你可要记着,否则才是真的会招惹麻烦啊。”
“是是是,合该掌嘴合该掌嘴,是小弟说错了。”
“不过,福郡王真真是龙章凤姿,有幸见过的人都交口称赞,极为敬慕啊。”
“那齐王殿下才真正是气宇轩昂、俊美无俦……”
琛哥儿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抬头看着戴着帷帽的陌琪:“姑姑,若是我们早几日到京,说不得也能赶上迎接轩儿,说不得我还能将这竹螳螂也丢给轩儿呢。这可是我跟着轩儿六婶学着编的,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陌琪闻言好笑的捏了捏琛哥儿的小脸蛋,给琛哥儿擦了擦嘴角,牵着他慢慢地往茶寮外走:“亲王仪仗入京,皇威甚重,又不是状元游街,亦不是将士班师回朝,哪里就那么轻易能让你丢东西的。他们只是听信传闻罢了,琛哥儿不必当真。再者,待回京后,你亲手交予轩儿便是,轩儿定是会喜欢的。”
琛哥儿眸色忧郁,沉沉的叹了口气:“齐王妃娘娘的事,轩儿定是很难过吧,也不知轩儿现下如何了?”
陌琪想到轩儿心中轻叹,柔声回道:“此番查出真相,亦是为齐王妃娘娘报了仇,轩儿心中郁结定能松缓些许,琛哥儿莫要太过忧心了。”
琛哥儿点点头,轻叹道:“是,琛哥儿听姑姑的。”
陌琪看着琛哥儿懂事的模样,心中很是心疼。她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心中亦是时时惦念着在云京城中的四爷与轩儿,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轩儿离京许久也不知可能适应京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