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滴顺着额角流入了陌琪的眼中,陌琪忍着眼中刺痛,泪水便和着那冰冷水气一起流向了青玉地面,倒映出她青白倔强的脸庞。陌琪极细微的吸了口气,轻咬舌尖令自己保持清醒……
皇贵妃看着全身止不住轻颤的陌琪,笑得凉薄:“你以为救了轩儿得了晔儿轩儿一时的喜欢,便能如何?你以为本宫会承你的情吗?”
陌琪轻微的喘了两口气,跪伏着恭谨回道:“得遇福郡王殿下是民女之福,郡王殿下待民女之恩,民女铭感于心。”
皇贵妃看着滴水不漏的陌琪,眼中微厉,另两名宫婢立刻上前面无表情的又泼了陌琪两盆冰水,陌琪瞬时被激的软倒于地,又当即极为艰难的撑起身子跪好。先前两名宫婢立于陌琪左右,一把挽起陌琪的衣袖,看着那在冰冷寒意之下越发狰狞的伤口,陌琪终是变了脸色。
皇贵妃冷冷的看着唇色青紫的陌琪言语冰寒:“珍姐儿平日里虽是娇惯任性了些,可即便她入了齐王府,以晔儿轩儿的心性,你以为她能撼动轩儿分毫吗?又何须他人出手断绝她的后路。我安国公府之事,又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插手言语的。本宫原本想着难得能有晔儿同轩儿看得入眼的东西,即是你得了他们的意,他们愿意将你养在身边,那便随着他们就是。只是不想你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竟是有如斯野心,带着身上这等丑势,竟是胆敢肖想入主齐王府。”
陌琪浑身颤抖全身冰凉,她艰难开口一字一句缓缓答道:“民女同齐王殿下乃是真心相依,民女对福郡王殿下乃是倾心相待。”
皇贵妃缓缓起身,越发的高不可攀,她语气寒凉眸色狠厉:“你一个受了屠户羞辱的女子,竟然还有脸对晔儿轩儿谈真心,你好大的胆子。”
陌琪闻言瞳孔骤缩,神色青灰,只觉得从头顶再次倾灌而下的冰凉都抵不过心口的刺骨寒意,她缓慢的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皇贵妃,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缓慢的无声说道:“我爱四爷,我爱轩儿。”
皇贵妃眸色一震,看向那个鬓发散乱全身湿透形貌无比狼狈,眼中却无比虔诚无比执着的卑贱女子,双眼微眯……,皇贵妃贴身宫婢当即上前一把将陌琪的头按下,沉声斥道:“放肆,竟敢直视皇贵妃娘娘,实乃胆大包天。”
陌琪眼前一阵晕眩,却是轻轻笑了两声,她强撑着力气顶着头顶压力硬生生抬起头来看着皇贵妃缓声言语:“娘娘,给四爷同安国公府赐婚的圣旨至今还放在圣上御书房,娘娘以为如何?”
皇贵妃心中一沉,盯着陌琪眸色森冷,却在此时宫外内侍匆匆进殿传话:“禀娘娘,吴太妃娘娘同曦郡王妃娘娘已到了淳华宫外。”
皇贵妃看向陌琪,冷笑言语:“竟是这么快就过来了,你这步步算计的德行,倒是使得炉火纯青。”
陌琪眼前发黑,眼见着皇贵妃娘娘越发模糊的身影,最终变得虚无。
天承帝捂着嘴咳得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缓口气,顺手将锦帕丢于一侧。
王得福很是忧心的给他奉了热茶,帮着他顺气,口中殷殷劝着:“圣上,今儿又落了一番雪,圣上不若早些歇息,缓缓劲才是。”
天承帝喝了两口茶,松缓了些许,抬手揉了揉眉心缓声开口:“今儿老四可是还没回来?”
王得福接过茶盏,躬身回着话:“是呢,此回齐王殿下前去冬猎,算起来本是要明日里才能回皇庄的,只现下当是今儿晚上便能到了。”
天承帝轻哼一声,随口斥道:“他倒是尽心,为着给自己女人解寒,还想着去猎虎掏心,我看这回是真能用上了。”
王得福闻言将身子躬得更低,轻声回道:“那沈家姑娘已被曦郡王妃娘娘接出宫去了。”
天承帝看着殿门外白雪纷飞的景象,神色不明,轻声叹息:“这整日里没个正形的曦郡王妃,今儿倒是利索得紧。”
看来曦郡王妃这是摆明了态度了,王得福躬身扶着天承帝起身,天承帝轻咳了两声,温声说道:“原本以为老四还会同以往一般万事随意,只是现下看来为着护好自己孩子女人倒是各处都上了心。他得太子倾心教导,想要做的事,总是能做好的。”
王得福静静的扶着天承帝慢慢踱着步子,缓着身上的劲,天承帝眸色微转,:“只是不想他竟是真想要娶这沈家女子,却是不负老四睿智通达之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