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魏楚荣大婚的日子,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就是被婚车接走的时候。
白玉蓉笑着笑着就有些伤感,在内室抚着虞姣的小脸,红着眼角说道:“哎,送走了荣荣,就轮到你了,舅妈这心里啊,难受的紧。”
虞姣沉默,将对方那柔软的手握在掌心,柔声道:“早晚都有这么一遭,就盼着荣荣能过得好些,我那有几颗东珠,今日带来一颗,赠与她,也算是装面了。”
点点头,白玉蓉不客气的收下了,东珠这东西虽然珍贵,可是等成了贝勒福晋,亲王福晋,这就真的是寻常的东西了。
但是对于魏楚荣不同,这代表着她的靠山,是她的底气之一。
闺房里前所未有的忙碌,到处披挂着红艳艳的绸带,过往的行人具都欢心鼓舞,开心的厉害。
虞姣觉得有一丝迷茫,这女子嫁人,若是遇到好男人也成,可要是遇人不淑,这辈子也就毁了。
因着有她这个变数在,魏楚荣今生嫁的门户要高一点,是礼部尚书家的幼子,最是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待妻子如何。
魏楚荣是满意的,清秀带着红晕的小脸,眼眸中都能看出来,溢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了她笑眯眯的凑过来行礼。
虞姣端详着她,半晌才红着眼睛说道:“成婚之后莫要任性,跟姑爷好好的相处。”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首饰,最后在正中别上那颗东珠簪子,比之贵人们用的小了一圈,可她们这个身份用起来正好。
东珠散发着柔和的光彩,魏楚荣不自在的扯着衣襟,不时的偷眼去瞧镜子,半晌才嘟着嘴,拉着虞姣的袖子撒娇:“表姐,还是你待我好。”
可惜她当年年少,瞧见她分享父母宠爱,心中就不大痛快。
虞姣淡淡的笑了,这个表妹,看在舅舅舅妈的面子上,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至于握手言和,这样的事情是想都不要想的,闭上眼睛都能想到前世的惨状,她忘不了,也不想忘。
努力的过好今生,不要来来世后悔。
被拉走换嫁衣的魏楚荣,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娘,我不想换……”
白玉蓉也红着眼眶,心中酸痛难忍,自己家的掌上明珠,马上就要去别人家,遵从三从四德,媳妇儿的日子,向来是难过的。
没有截然相同的两片叶子,也没有相同的家庭。
就说吃饭口味问题,个人性格问题,没有个三五年也磨不出来,可就算磨出来,也是将自身磨得圆润些,他人,不动分毫。
就拿她来说,嫁到魏家来,首先吃饭这个事,就受了不少委屈,魏家口轻,讲究养生,菜式平平淡淡,油盐都是要少放的,可是她家不同,口重,喜欢大鱼大肉,麻辣鲜香。
婆婆还见不得她开小灶,容不得她命厨子□□吃的。
私下里语重心长的跟她说:“那些玩意在魏府不许吃的,对健康无益,别让我看到下一次。”
相公也不支持她,他也觉得口味清淡才对,还说魏老夫人说的没错,她是该改改。
可是她都吃了十来年的重口了,突然改,岂不是折磨吗?
按下这些不提,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熬啊熬啊,生下孩子站稳脚跟,才有底气去讨要自己喜欢的日子。
拉着虞姣的手,白玉蓉说的语重心长:“我瞧着你这么努力,就觉得心里欢喜,我如今年岁大了,才算是看透,只有自己立起来,男人才会尊重你,你把自己当个附庸,男人自然会把你当个玩意儿看,可我们是人,不是玩意儿。”
虞姣点头,白嫩的小脸上一派认真:“舅妈说的话,我记下了。”
她觉得舅妈说的很对,甚至舅妈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舅舅待舅妈敬重的很,鲜少有庶子女的出现,也鲜少驳回舅妈的话。
白玉蓉还是觉得愁,一肚子的干货,可惜不到岁数,不吃一次亏,纵然跟这些小辈说了,她们眼下是记下了,可是遇到意难平的事情,又有谁能忍得住。
“说句难听的,贝勒爷位高权重,就意味着身边少不得如花美眷,下面敬上去的,上面赏下来的,估摸着数不胜数,可若是像抓住他的心,一味的攀附是不成的,你得活出你自己来,让他看到你的好,才有更长远的以后。”
白玉蓉见她有些紧张,又笑着补充:“你如今做的很好,无需担忧,瞧着贝勒爷如今的样子,定是喜爱你极了,你要做的就是稳住,别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这后面啊,有你好日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