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寡妇则端了针线簸箕在一旁,一边照看几个孩子一边做些针线。
赵悦针线活不行,府里又没个针线丫鬟,针线活都是府里几个妇人婆子做着。
虽然大人夫人都没吩咐,可他们都是真心实意为几位主子做这些的,他们给了他们安稳的生活,现在又在如此努力辛苦的给大山县百姓好日子过,他们这些已经卖身为奴的下人也有感激之情,只恨不得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为主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向南跟赵悦在院子里看见屋里的情形,两人相识一笑,默契的在院子里找了一处石凳暂且坐了。
北肃郡这边虽然没有夜来香,却也有其他东西能种在房前屋后驱赶蚊虫,作为县令居住的后衙,虽然先前破是破了点,可这些东西还是有的,自是不必担心九月天儿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就被蚊子咬一身的包。
两人就坐在越来越暗的院子里头挨头的说着话,说上次收到的娘跟妹妹寄来的信,说随信捎来的粮食,向刘氏听说北肃郡穷得饿肚子,就怕自己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在这边饿得抱团哭。
也说起这次要给娘捎带些什么东西,信里再夹带两张阿泽写的大字儿让娘看看,也好高兴高兴。
总之两口子说的话都是些没啥具体意义的家常,不过这样温馨的夜晚,却是两人都喜欢的。
又说了会儿话,等小书房里写大字的都写得差不多了,向南跟赵悦这才进了屋,向南去检查几人的功课,赵悦去抱着笑笑逗弄飞高高。
当天晚上自是一家欢乐融融,等孩子们都安置了,向南跟赵悦且一番鱼水契合,第二日一早像往常一般早早起床完成日常锻炼之后。
向南先去前面跟宋县丞单独找了毛乡长过来一起商量黑石头之事。
这会儿大家对向南都很是信服,虽然一开始听说要用“鬼石头”自是吓了一跳,不过等向南将昨日跟宋县丞说的那一番话掰碎了更直白一些的说了一通,毛乡长也开始怀疑起流传了几十年的“鬼石头”之说。
毕竟向南举的例都是大家生活里很容易见到的想象,经过向南那么一说,便是种地的老农都能第一时间理解。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将这火给灭了,黑石头一旦烧起来,可不是一点水就能扑灭的,还是要多运泥土去掩埋,让黑石头接触不到空气,那就燃不起来。”
灶膛里的柴火燃着,若是将灶洞给堵了,里面的火就会熄灭,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要不然谁还能捡了炭火来存进罐子里做柴炭冬日里取暖?
简单的定下了后续工作,向南当日里就套了马车,让那两位山民跟着一起往火焰山那边赶路。
向南这回带了六个衙役走,县衙这边就让大树带的那一堆新吸收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城管”顶着,卫江作为衙头兼向南保镖,自然是跟随在后。
赵悦也一点不含糊的拿上家伙事就跟上,这一回出发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模样。
可惜再浩荡,在崎岖的山路面前还是只剩下狼狈。往偏远地区走得越远,道路就越窄,走到一半多的时候马车已经过不了了。
没办法,只能将马车卸下来,将车架寄放在路过的一户农户家,两名山民以及毛乡长就被大家换着马匹的带着走。
好在这一回出门的时候向南为了能及早赶到那边将火势控制住,跟蔡老板的牛马行租借了马匹,这会儿大家都能骑着马走,虽然也不能走多快,到底比人两条腿走要快不少。
一直到走到毛乡长他们那边最后一个村落,后面就不得不弃马步行,爬悬崖过山涧,向南一行人终于在出发之后的第三天中午抵达了两位山民家。
或许也可以说是“曾经的家”。
前前后后哪怕是再如何赶路,还是耽搁了将近十天,这边房屋都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些当做石基的石条,原本做房梁的大圆木也烧成了黑漆漆的柴炭。
两位山民见状自然是抹了一顿眼泪,而后带着两人往右前方走,最后停在了几个山洞外。
“大人,这里原本是我们当做地窖存放柴火的,房子被烧了之后我们就都搬进来了。”
这几天时间里吃的都是先前那拎了几袋粮食出来的两家人跟大家分的。
因为他们俩要去县城里求助,那两家人也期盼着能有个好结果,所以才愿意分了粮食出来大家共患难。
不过粮食不多,大家又担忧未来,自然不敢多吃,只每天抓半把粮食煮一锅汤水,喝一碗汤水饱都混不了,这会儿为了节省体力,还在洞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