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鼻尖轻嗅了嗅,刘从善递过去给刘叔祖说:“刘叔祖,晚辈确信,这就是盛装鸩毒的玉瓶。只是这鸩毒乃宫廷御用之毒,何以会出现在我们这样的乡野山村?”
刘从善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刘铁山这么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杀他何至于要用上鸩毒?
“不错,这是鸩毒。”刘叔祖面露凝重,原本只是件煽动村民,故意找茬的闹事,演变成了杀人灭口案。
且,最为匪夷所思的是,来人武艺高超既然虐杀了刘铁山,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给他喂食了鸩毒?
“这玉瓶乃砼西玉山烧制,看瓶底的刻纹,这是属于高祖乐平十二年间,专用的宫廷玉瓶。”刘叔祖的医术比刘从善还要精湛,只他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便索性不再从医,只是含饴弄孙。
偶尔刘从善有什么疑难杂症想不透,便会前去请教刘叔祖。
刘叔祖年轻的时候曾经从军,为军中郎中。每天医治无数的伤病残兵,他原本就有祖上的中医之术,在军中历练了二十多年,更是增加了阅历。
后高祖光耀末年,先太子、燕王等发生宫变,军中诸多将领受到牵连,斩首的斩首,抄家灭族的灭族,一时间人心惶惶。
军中的将领改头换面,且多不管底下将士的死活,刘叔祖悲愤之下,毅然上书请离。
亏得他只是个郎中,且以医术精湛在将士中颇有威望,新来的将领们也不敢过多苛责,按例拨给他一些银两,放其归乡。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初砼西玉石官窑发生坍塌,当年产出的玉瓶数量有限,只得二十一只。”刘叔祖话到此处,摇着头说:“关于玉瓶的存在,你们只做不知。”
这玉瓶既然是宫廷御用,那么此事必然牵扯到了皇族,就算不是皇族中人,也是王公贵族,他们小小的杏花村招惹不起。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刘从旺心里头更是憋闷,寄希望于这次秋闱他们杏花村好歹出两名举人老爷!
这村子里没有能做官的出息之人,处处碰壁,处处受制于人啊!
“死人——”狗娃子连哭带嚎的跑进来,众人对视一眼,刘叔祖立刻将玉瓶用随身的帕子包起来,放进了袖子里。
“呜呜呜,三叔公,外面那棵歪脖子树下,吊着一个死人!”狗娃子今儿个连番受到惊吓,这会儿脸上鼻涕、眼泪混着着泥土,简直是邋遢的要命。
“怎么回事?”三叔公厉喝一声,审视地看向浑身发抖的狗娃子,抿唇说:“你给我好生说话!这么大的人了,哪里需要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
其实众人都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巧合,死人都让狗娃子发现?
“我害怕,三叔公你们接二连三走出祠堂,我原本是追着你们的。谁知道脚下一绊,跌了一跤,就听到噗通一声,一个死人从我头上的歪脖子树上掉了下来!”狗娃子被三叔公一番呵斥,总算回了神,略微清晰的叙述出来。
“走,从善,过去看看。”刘叔祖眸光一闪,一抹阴沉从眼底一闪而逝。今儿个的事情处处透漏着蹊跷,而且这一环扣一环的变故,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在军中的那件惨案。
一行人出了地牢,就看到外面院子里,那唯一的一棵歪脖子树下,一身熟悉的藏蓝色粗布衣裳,脖子上拴着一根粗绳,吊在半空中!
“是刘大憨!”刘从旺惊呼一声,此人在村子里孔武有力,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且憨厚老实,所以才被选了过来看守刘铁山。
却想不到,竟会得了个身死的下场!
“将他放下来吧。”刘叔祖满脸的惊讶,脑海中三十多年前的惨案不断地浮现,他喃喃自语地说:“山神发怒了……”
第97章 到达荷州府
狗娃子强忍着惧怕,与刘从善、刘从旺一起,将刘大憨放了下来。
刘大憨脸部肌肉僵硬,呈现出青紫的颜色,看上去更凭添了一股子恐怖。
狗娃子吓得不敢去看,哆嗦着坐在地上,半天没法动弹。
“怎么样?”刘从旺见刘从善摸了脉,查看了刘大憨的眼皮等身上各部分,蹙眉说:“死亡时刻比刘铁山早半盏茶,活活窒息而死。应该是来人趁其不备,将他勒死,然后吊上了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