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憋屈的是,他非但没有要回既定的两百两银子,还被打了一顿,并且被威胁着不准再去乔家寨放印子钱!
他心里不忿,前去县丞府,寻找妹子拿个主意。想不到刚好被当家主母身边的管事嬷嬷发现,造成了妹子的被动。
灰溜溜刚回到村子里,就听到村民大骂他儿子雷有余那孩子鬼迷心窍,胡乱指认什么的。他心底一慌,登时拔腿往祠堂赶来。
想不到才踏进祠堂的院子里,就听到一声拿下。
“你是雷有余的父亲?”牛不羞把雷霸审视地从头看到脚,眸光一沉,冷冷地说:“本官还没有找上你,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雷霸,雷行钱,这段时间本官的人追查到,你放印子钱多年,如今罪证确凿,你可认罪?”
雷霸就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厥。
雷有余原本看到自家老爹,以为可以安枕无忧,怎么着他爹也会想方设法把他捞出来。再不济,他那个姑姑还是县丞府的如夫人,虽然不比当家主母,却深得县丞大人的宠爱,且育有一子,母凭子贵,很能在县丞面前说上几句话。
想不到他爹行钱这么多年,这一次竟然踢到了铁板!
“大……人,草民——”雷霸强忍着没有晕厥倒地,看了一眼绝望迷惘不敢置信的儿子,再去看村子里往素那些讨好谄媚的村民,都用一种幸灾乐祸和解气的样子看向自己,顿时感觉一盆冷水将自己浇个透心凉!
“大人,草民可以问一问,所谓的罪证确凿是为何吗?”雷霸咬咬牙,他可不能这么简单就认罪。
他当初敢这么做,无非是县丞背后授意。虽然说出面的是他那个远方的表妹子,但是这些年来,他们都得了天大的好处,应该不会不管他死活。
反正他做事的时候习惯备份一个账簿,真的要弃车保帅,他们也要看他雷霸答不答应独自背起这个黑锅!
“启禀大人,这雷霸的事情,是否有些误会?”方捕头眸光一闪,他已经被牛不羞晾着好一会,加上雷霸和县丞以及县丞后院那位如夫人的关系,他也是略知一二。
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来这牛不羞一直以仵作的身份在县衙潜伏,估摸着还真的是暗中收集罪证。
他们下面的人,肯定是要站个队。
他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感觉有酒都吏部员外郎那做靠山在,蒋寂泽定然会如从前那般化险为夷,新一任的知县能够留住一条小命,估摸着都是天大的幸运。
雷霸行钱收益的大头,那绝对是进了蒋寂泽的腰包。
县丞府后院花团锦簇,那需要的银子可不少。蒋寂泽还能够有滋有味的继续抬小妾入府,除了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那就是雷有余以及其余几个行钱之人的孝敬!
“你适才明显的诬陷,本官还没有来得及向你问罪,如今又蹦跶出来干扰本官的断案,方捕头,你是否还幻想着蒋寂泽那个贪赃枉法之徒会再次逃过一劫?”牛不羞冷着脸,瞪着方捕头,一派正气凛然地说:“将方捕头及其麾下一干捕快一并拿下!”
“冤枉啊大人——”那些和方捕头一块的捕快们,有的是真的和他狼狈为奸,有的则只是阿谀奉承,让自己日子好过一点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受了无妄之灾,登时大喊着冤枉。
官差们如法炮制,拿下了人,用祠堂里陈年的旧窗帘撕成一条条,将鬼哭狼嚎之人的嘴巴一并堵了上。
雷霸浑身打着哆嗦,难道,他的好日子真的是到尽头了?
张梓芯晃了晃脑袋,今儿个这么一出戏,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原本是他们家被诬告,与那四名死者有关。
想不到这隐情一个接一个被揭开,先是罗富贵家的事情,又是这雷霸、方捕头……
张梓芯凭借着前世的敏感,感觉有一只手,幕后在操控这一切!
目前看来,似乎情况对他们有利。就是不知道往后,那幕后之人,是否依然如此?
“大人,您看,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墨哥儿这一家,呃……”三叔公轻咳一声,往前拱了拱手,一副提醒的样子。
牛不羞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刚刚递上来,画了押的认罪书,点点头说:“季秀才及其娘子张氏,与四人案无关,同时还险些受了无妄之灾。本官回到平原县县衙,定会发通告,让整个县的黎民百姓了解案子进过,还你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