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在进行安排官职的时候,其实也会参考多方面因素,宗族的举荐函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参考。
至于季子墨自从荷州府回来之后,似乎变了个人。也不能说是变了个人,至少在张梓芯的认知中,他原本就是那般风光霁月,周身与生俱来流泻着一股子贵气之人。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整日里宅在家里,或者只埋头看着书本。
而是经常外出,有时候甚至会消失个十天半个月。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误以为,他在平原书院念书。
只有张梓芯清楚,他和庄宗泽不知道忙些什么。
“姑娘,村子里又来官差了!”杨婆婆正在和张梓芯探讨前去荷州府别庄的时候,应该带哪些人过去,同时杏花村这边的酒作坊等,如何安排。
秦梓忙不迭冲进来,一脸的焦急说:“姑娘,您说怎么才消停几天,这官差又跑来寻我们麻烦呀!”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杨婆婆皱着眉头,瞪了一眼秦梓,随即转头看向张梓芯说:“姑娘,老奴猜,这一次官差前来的前因,估摸着还是上一次的事情又出现什么新的证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婆婆不用担心,我们没做什么亏心事,那县太爷新官上任自然忙着寻县丞这个老恶贼麻烦,暂时不会对我们如何。”张梓芯只是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
好歹,给他们家建房子的牛师傅,与新上任的知县牛不羞,可是实打实的有血缘关系的族兄弟。
“姑娘,有位自称是宋捕头的大人说,县里面鲁记木作坊的东家鲁四海,状告姑爷和您毒打致使其爱徒阿庆脏腑重伤不治而亡。”外面传来吟欢的声音。
张梓芯有点讶异,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鲁四海那个卑鄙之徒竟然会先找茬?
她还没有来得及空出手来,给他一个教训,他倒是先恬不知耻冤枉她和她家相公?
阿庆?
哦,就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貌取人的势力小二?当时分明有回春堂的庄院判作证,那阿庆没什么事情,怎么现在又闹出伤重不愈的事情出来?
“既是如此,那就收拾一下,我们去一趟平原县。”张梓芯百转念头只是在心里面一晃而过,立刻做出了决定。
曹师傅早就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出了院子,和宋捕头几人寒暄几句,便在一众官差的护送下,前往平原县。
到达平原县的时候,已经再次升堂,牛不羞刚好命三名仵作查验阿庆的尸首。
“如何?”牛不羞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看向仵作中,为首那名资历比较高的询问。
“回禀大人,从脉象上来看,死者的确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脏腑遭受重创出血,一直用药温养着,最近出现了脏腑衰竭,不治而亡。”那名仵作瞪着斗鸡眼,抑扬顿挫的说。
一旁趴在简易木板上,痛得龇牙咧嘴的鲁四海闻言,登时痛哭流涕地说:“大人,您听,草民没有撒谎,草民那可怜的阿庆徒弟呀!他这是受了不白之冤,死不瞑目呀……”
第118章 虚假的脉象
“肃静!”牛不羞瞪了一眼哭嚎的鲁四海,啪的一声拍响惊堂木,沉声喝斥道:“公堂之上,本官没有让你回话,不得擅自喧哗!否则的话,本官判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鲁四海心肝疼,憋屈的干瞪眼,唏嘘不已。
牛不羞这才满意地别过头,看向那名仵作,继续询问:“若是抛开脉象,只看尸首各器官的症状,又是什么死因?”
“大人,老朽正想要说呢。”仵作叹息一声,面色凝重地说:“若非老朽从业仵作三十六年之久,曾经见过三起这样死因的死者,怕是也要被这脉象欺骗了。”
此话一出,县衙外面挤满的黎民百姓都露出惊叹之声。
就连鲁四海都心尖一颤,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名资历非常之高的仵作抿唇道:“此人在近半年以来,每日里服食了少量的毒素。这种毒素有一个销魂的名字叫做堕梦。凡中了此毒之人,会逐渐地懒散懒惰,且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久的多。”
“随着毒素的加深,基本上都会在睡梦之中。偏偏自己却察觉不到,还感觉自己每次睡着都会好梦,心情反而会愈加的好。其实内里的脏腑在逐渐地衰竭,直到脏腑出血,生命缓缓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