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秦三,原本一脸的讨好和殷勤也挂不住,难免尴尬起来。
“我善良、我大度,我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中的大人?”张梓芯这个时候方才不情不愿,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额——”秦三似乎没想到张梓芯会这样的反应,更没有想到张梓芯说话了,却不是他们商议好了的,预料之中的那几种反应。
你说要是她余怒未消吧,他们还可以继续伏低做小,让顺子磕头,自打嘴巴等,只要让她发泄了余怒就好。
若是季娘子不愿意提及当初的事情吧,那也还好。说明她真的是胸襟开阔之人,他要谈的生意互惠互利,双赢,商人重利必然不会拒绝。
若是她顾忌着福聚楼的情谊,不愿意和他们合作。那更好,说明她是个守信的人,只需要化解当初的恩怨,和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日后她酒肆的果子酒,他相信凭借着东家的势力和财力,总会让这季娘子弃了福聚楼选他们兴盛楼。
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这季娘子从始至终一副老成淡定如斯的姿态,简直比东家那只老狐狸还要镇定自若。
半晌,无动于衷的季娘子,竟然反问了他话中和顺子话中,用来赞美讨好她的溜须拍马之语,这是何意?
张梓芯嗤笑一声,不待那顺子和秦三反应过来,猛地沉下脸,冷声道:“只是很可惜,我怕是要让秦老爷和这位顺子伙计失望了!”
秦三闻言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顺子也是心下一阵嘀咕,有点儿烦躁不安起来。
果然,张梓芯森冷地说:“我虽然心地善良,却不是愚善任凭他人欺负!大度我还谈不上,就只是一般的宵小之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徒,我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和兴趣和他们过多计较!”
“至于大人么,嗬,我还真不是大人!我就只是小女子,而这女子嘛最是记仇!”
讥讽一笑,张梓芯站起身,一手端着茶盏,闻着里面香浓的牛乳味道,禁不住喝了一口说:“吟霜,让吟欢送客吧!”
“季娘子,这——”秦三在张梓芯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有预感此行会不顺利。却决然没有料到,她会一分一毫的脸面没给自己留下。
当初张果酒肆开业的时候,他同样是死皮赖脸过去恭贺,但是张梓芯好歹只是嘴上挖苦了几句话,也没有阻拦他进去宴客厅吃席面呀!
当时拿着果子酒回去酒楼的时候,他就给东家修书一封,猜测着张梓芯到底是妇道人家,目光短浅。
虽然当初顺子和他没给她和她相公好脸色,如今她开了酒肆,他只不过厚点脸皮登门恭贺,她便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放了他进去。
秦三就想啊,估摸着,张梓芯也是想要和他们兴盛楼重修旧好的。
所以才有了今儿个这么一出戏,他琢磨着,既然总要合作。那么当初的事情必然要给张梓芯一个交代,好歹让她心里面舒坦,这往后的合作才能彼此舒坦,和气生财。
只可惜,他一开始就猜错了,才导致今儿个杏花村一行,错得离谱!
顺子一早就忿忿不平,给张梓芯这么个抛头露面的妇道人家负荆请罪,此时见张梓芯沉下来,直言不讳不会与兴盛楼有合作,登时暴怒爬起来。
“我说季娘子,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兴盛楼的东家是谁,你也不去打听一下?如今我们掌柜的诚心诚意,带着我们东家的意思上门,你这般胆大妄为打他的脸面,是准备要和我们东家为敌吗?”
不得不说顺子不愧是跑堂的伙计,这嘴皮子的功夫还真的不是盖得。噼里啪啦一口一个他们东家,愣是把张梓芯没有原谅他当初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强行的按到要与他们东家为敌的事情上去。
“放肆的东西!”杨婆婆寒着脸冷嗤一声,冲过去对着那顺子左右开弓,快速地掌掴了两个耳光。
这动作又快又狠,痛得那顺子痛呼一声,两颊立刻高高的肿起。
“唔,哪里来的毒婆子,竟敢打我?你——”顺子含糊不清的咒骂起来,就准备上前理论的时候,吟欢已经听到了动静,和星昭冲了进来,将其扣住,连续踹了几脚。
秦三还没有来得及放狠话,就看到顺子先自己一步威胁,继而被掌掴、拿下了!
吓得秦三后背冒出了冷汗,忙打躬作揖地说:“季娘子,手下留情啊。顺子这小子一向伶牙俐齿,因得了东家青睐,难免恃宠而骄,说话放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