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柳如雪身边的只绿珠一人,她惯会察言观色,见到柳如雪的表情,岂会不知道她的打算?
“哎呀,季公子,我说你也太薄情了些。亏得我们家姑娘一直记挂您,想不到才几个月罢了,您就如那戏文里唱得薄情秀才郎一般,把我们家姑娘抛到了脑后!”绿珠一副打抱不平地话,令周围的人都一副鄙夷看向季子墨。
要说康朝的黎民百姓,一向对于酸腐秀才不大看得上眼。
康朝举国好酒,因此,上至国君下至黎民百姓,骨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子豪迈豪爽之气。所以康朝崇武,开国元君开始,康朝每一任君王都是文武全才。
虽然康朝对于文人不那么苛责,却也不怎么看重。
民间那些茶馆、茶楼甚至于茶肆,说书先生们惯会说得,都是一些酸腐秀才欺骗富家千金等戏码。
久而久之,黎民百姓对于文人更是不喜。
也因此绿珠这么一番话下来,季子墨受了无妄之灾,被路人俨然看成了欺骗富贵之家千金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酸腐秀才郎。
“呸!肩不能挑,除了念几句酸腐诗词,你这秀才郎还会什么?惯会说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哄骗富家小姐!”有家中姑娘便深受秀才其害的大婶,立刻狠狠地碎了一口。
“这位秀才郎君,您把绢花还来,小老儿不乐意卖与你。”卖绢花的是一位老人家,见状,也是不悦地上前,要回季子墨手中的绢花。
“诸位,你们千万不要责怪季公子,都是小女不好才——”柳如雪眸光一闪,垂眸,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圈泛红,一副受了天下委屈,却隐忍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季子墨狠狠地蹙眉,眼前这丑女人可真令人厌烦。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绢花,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看中的,正适合芯妹那样俏丽的女子。
“相公。”张梓芯瞧了一会,实在是憋屈得很,就这么一会,那朵小白花竟然就没脸没皮,想要用舆论造成和她家墨哥有私情的错觉?
要说这古代的女子要么太古板传统,要么就死不要脸比现代那些妖精们还要敢豁出去脸面。
“咦,小娘子,这负心汉竟是你相公?”有看热闹的人放下了扁担,一脸同情看向张梓芯说:“你这小娘子真可怜,你家相公背着你与富贵人家千金有了私情,如今却又对人家千金小姐始乱终弃,我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悲可叹啊!”
“就是啊——”众人正向附和着,一时间看热闹的人是越聚越多。
“原来是柳姑娘啊。”张梓芯晒人一笑,走过去笑语盈盈地说:“记得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几个月前柳姑娘便仗着自己一张花容月貌,上赶着勾搭我家相公,未果之后,便没脸没皮跟我争抢衣裳。”
顿了顿,张梓芯看了一眼周遭之人惊愕的眼神,鄙夷笑了笑说:“只是上一次我们夫妇不与你计较,怎么着,柳姑娘这一次改了策略,准备牺牲自己的闺誉强行与我家相公扯上关系么?”
“原来是这样啊!”
“我说人家这秀才郎长得一副好样貌,看上却不像是酸腐之人呐!”
“原来是这姑娘自作多情!”
“呸!一看这一副梨花带雨的姿态,就是狐狸精模样!人家有了娘子,还上赶着勾搭,真是恬不知耻!”
柳如雪气得大怒,面上却继续一副委屈的样子,怯弱地看向张梓芯说:“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季郎和我真的没什么的。”
哎呀个呸啊!
没什么你丫的喊什么季郎?
还姐姐?丫的,你看上去比姑娘我大了不止两三岁吧!你好意思叫姐姐?
“相公,这姑娘你还记得不?”张梓芯实在是懒得去看柳如雪那模样,转头问季子墨。
“原本不记得,适才娘子说上次和你争抢衣裳这件事,便想了起来。不曾想这位姑娘的疯癫之症更严重了,上一次便因为疯病发作与我们闹了不愉快。不曾想这一次又……”季子墨一脸摇头叹息,一边无奈地欲言又止。
“原来是有疯癫之症的姑娘啊!那就难怪了!”
“估摸着原本真的被那个没良心的酸腐秀才欺骗过,魔怔了,看到人家长得俊俏的秀才郎就以为是那负心汉,总想要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