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秦三唤道:“叔婆,阿离,爷让你们去花厅,人都到齐了。”
“好!马上就来。”莫离站了起来,“祖母,我们走吧。”
三人回到厅里,沈兰心,秦枫,季红都已到了。莫离的目光落在季红身上,只见她站得笔直,抬头挺胸,刻意不去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可她身侧紧攥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很紧张,她在强力压抑情绪。
秦琛见人都到齐了,便睨了地上的夫妇二人一眼,“你们说吧?受使何人指使?为什么敢对【露安院】的人下手?”
夫妇二人抬头看了季红一眼。
季红被这么一瞧,心里发虚,身子轻晃了下,拳头捏得更紧了。
“回庄主的话,小的夫妇二人本是庄中园丁,专门打理园里的花花草草。表小姐突然抓了小的儿子,让我们把离大夫的祖母引出【露安院】,并抓起来审问,一定要让她承认离大夫其实是女儿身。不然,小的儿子就会性命不保,小的老来得子,自然要受命于她,便做下了糊涂事。出了山庄,我们夫妇商量一番,不敢动人,又悄悄把人带了回来。接下来的事,庄主都是知道的。”
男的先是磕头,再是条理分明的一一述来。
季红斥道:“你们含血喷人,我没有指使你们。”
“表小姐。”那妇人跪着转了个方向,抬头看着季红,泪眼婆娑,“表小姐,你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们吧,我们可以死,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明知孩子是我们夫妇的命根子,你就拿孩子来要挟我们。我们是做奴婢的,如果不是事实,岂敢去冤枉一个主子?”
季红皱眉,矢口不认,“你们说,你们是受谁指使要这么冤枉我?你们是园丁,我怎么会认识你们?”
“表小姐,你身边的大丫环小琴出面找我们的,表小姐尽管找小琴出来,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那妇人早前得到了秦琛的话,这下指证季红也是毫不留余力。
这个庄子,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她也是明白的。
早前做下那事,也的确是被迫无奈。不做,他们的儿子就会死,做了还有一丝生机。当时,他们也是想莫老太只是一个大夫的祖母,并不是庄主的什么重要人,所以就做了。
现在才知道,他们错得离谱。
不重要的人又怎么可能住进【露安院】?
“胡说!”
“我们没有胡说。”
双方当着秦琛的面就对质起来。
秦琛淡淡的看着,不说话,当他看到秦五抱着一个孩子,推着一个丫环进来时,这才懒懒的开口,“季红,你转身看看。”
季红转身看去,瞬间,脸色刹白,她紧紧的咬着嘴唇。
秦五弯腰放下孩子,孩子跑过来,“爹,娘。”
妇人紧紧的抱住他,哭道:“呜呜呜……娘的心肝,你终于没事了。”
“小琴,庄主,夫人,还有大公子在面前,你还不跪下,还不把事情说清楚吗?”秦五推了她一下,毫不怜香惜玉。
小琴扑嗵一声倒在地上,然后连忙爬起来,规规矩矩的跪好。
“庄主。”
“直接说!事情他们刚才已说了一遍,现在就听你的了。事实真相如何?本庄主心中有数,你若有半点隐瞒,本庄主也不会轻饶,说吧!”
秦琛清清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慵懒,可也带着让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一旁,秦艽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秦家庄的家法,一条带着倒勾的长鞭。这一鞭下去,尖刺没入肌肤,再用力抽回,那血淋淋的一副,她看过。
小琴稳了稳情绪,转身对着季红磕了三个响头,“小姐,对不起了。”
话落,季红双腿一软,歪歪的倒下,狼狈的坐在冰凉的地上。她旁边的秦枫,眉眼不动,根本没想过要拉她一把。
季红抬头看着秦枫,泪眼婆娑。
这一刻,她才知道,她错爱了一个人,导致她步步行错。
现在的局面就是她爱错人的后果。
泪水涟涟,她止也止不住,心渐渐冰凉,全身都被冷意袭上。她忍不住抱紧双肩,目光移向沈兰心,低低的唤道:“舅母,你不理季红了吗?不是要待我如己出吗?”
沈兰心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季红,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心疼。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不心疼,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