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这人话里有话,她就是心里有些想法,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半点确切的消息都得不到。
“我出去透透气。”此时原身跋扈的性子挺好用的,使臣不敢多说什么,贺素芷对着何宕眨眨眼,何宕也由着她去。
今日跟着贺素芷出门的是阿蓝和阿碧,见贺素芷从正堂出来,阿蓝迎了上去,有些木讷的回道:“哥哥正在长廊下候着郡主。”
贺素芷跟着阿蓝没走几步,就见到铁木垂着手,恭敬等候在一旁。
“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贺素芷问得直接,容素素的事情她一直没忘。
铁木迟疑道:“卑职查了教坊司的官妓名册,没有一个叫做容素素的。郡主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没有?”贺素芷手指抚摸着栏杆上的纹路,容素素的名字她肯定不会记错,“那你再去查查有哪一个容姓官员犯了事的,再顺着他的亲眷查下去。”
她隐约记得原身失势后,有人奚落过原身,要不是容素素家出事,以她的家世是完全配的上何宕。所以容素素的出身应当不差。
“是。”铁木抱拳应下,完全没有多问贺素芷为什么为费心查探一个官妓的下落。反正贺素芷吩咐他做得荒唐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贺素芷目光从铁木手背上的伤痕滑过,她转过身,出声问道:“我记得父王让你们进京是为了协助调查贡品案,现在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铁木目光一动,抬头看了贺素芷一眼,见她手中扯着攀上栏杆的花,显然只是随口一问。
铁木没有什么起伏回道:“案子还在查,现在已经有些眉目,过不了几日犯人就能归案。郡主不必忧心。”
贺素芷打量着围栏里一丛早菊,继续说道:“好好的贡品怎么这么容易就失窃了呢?也不知道王府里的侍卫是怎么看守的。”
铁木不知道往日只关心华服珠宝的郡主,怎么突然对贡品案有了兴趣,他避重就轻道:“贼人狡猾提前把贡品换做了次品,侍卫们才没有发现。”
贺素芷一顿,她手中失了力道,一朵娇艳的花从枝头落在她的手心。
“我记得父王身边的季先生也跟着进了京,方才我怎么没见到他?”
铁木回道:“季大人去永平候府做客了。”
“原来是这样。”贺素芷像是随口一问,也没放在心上,零零碎碎又拉着铁木问了许多话。
直到何宕的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贺素芷才收了话头,彻底失了与铁木说话的兴致,语气也变得雀跃:“案子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来何府找我。我在何府万事皆好,你记得告诉父兄,让他们放心。”
说完,也不等铁木回答,像是等不及了一般,拎着裙角向着何宕跑过去。
铁木望着贺素芷背影,皱了皱眉,郡主给人的感觉变了太多。难不成真如阿蓝所说,嫁入何家之后就转性了?这样想着铁木的目光移到何宕清隽的身影上,何家的四少爷果然有些本事,好在王爷早有先见之明,把事情瞒着郡主。
不然被何宕哄得团团转的郡主恐怕会坏了大事,皇帝倒是走了一步好棋。看来他必须要给王爷写一封信了。
何宕诧异于贺素芷突然的热情,对着跑到身边的贺素芷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贺素芷虚弱的笑笑:“没事,我们回去吧。”
盗窃贡品的人,肯定是为了求财,他们能悄无声息的把贡品换走,为什么不直接盗走,反倒要画蛇添足的流下次品。要知道光是打探清楚贡品种类样貌就要花费很大功夫,更不用说再去仿冒次品,那些大盗大费周折图得是什么?
还有明明使团是为了贡品案进京,但上到使团官员下到丫鬟婆子,没有一个人真正担心皇帝会因为贡品案处置镇南王府。
既然镇南王根本不在意小小的贡品案,为什么要把身边的幕僚派到京中来。使团大力结交世家大族的行为表明了一切——所谓的贡品案只是一个借口,很有可能就是镇南王自导自演的。
贺素芷仔细的理了理事情的始末。
有可能是镇南王不满做一个偏居一隅的藩王,又或者是他察觉到皇帝不可能容忍一位拥兵自重的异姓王。全是残次品的贡品其实就是镇南王对当今天子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