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审几乎跳了起来:“你是说他们的目标不只是皇帝?”
何宕没有再解释,皇帝遇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镇南王府,不管是不是镇南王府做的,他都要先把贺素芷从嫌疑中摘出来。要是皇帝真对贺素芷起了杀心,他想要贺素芷的命太容易了。
何宕走的很快,路上还不小心撞到同样心事重重的孟明兆。
“谨言?”孟明兆看见何宕很惊喜,“你没事就好。”
何宕停下脚步,幽深的眼眸无波无澜,却像是能把人心底的秘密看透,他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察看着孟明兆,如同第一次见到般。
何宕的眼神让孟明兆感到一阵压力,原来平日里温润尔雅的何宕竟然会有这样深邃犀利的眼神。
孟明兆错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干巴巴道:“谨言,是出什么事了吗?”
何宕收回视线,用孟明兆熟悉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围场出了事情,孟家怕是也会受到责罚,往后明兆你行事也要小心一些。”
孟明兆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也对,这件事他也是最近才察觉到,何宕不可能知道什么。
“我会的。”孟明兆沉着的应道。
何宕微微摇了摇头,对孟明兆是有些失望,想到他对贺素芷的所做的事情,何宕也没有心思再去提点他什么。说完后,他推说有事,就与孟明兆告了别。
贺素芷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听见帐篷外有些嘈杂的声响,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
“阿橙,外面怎么回事?”贺素芷把阿橙唤进来问道。
阿橙把夹袄递给贺素芷披上,她回道:“应该是禁军在捉拿刺客。”
“皇帝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贺素芷没想到她被刺杀,皇帝会这么重视。
阿橙小声道:“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都被刺伤了,皇帝当然会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贺素芷才明白过来,原来除了她遇见刺客外,围场之内还发生了其他大事。
“郡主你不知道吗?白日里皇帝遇刺了,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谁不知道镇南王府世代忠于大荣,竟然派兵把我们的使团都控制住了。幸好今日三少爷在,奴婢只是被带过去问了几句话。”阿橙不满的说道,趁机向贺素芷告了个状,“奴婢看这些禁军完全没有把郡主你看在眼里,郡主你一定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贺素芷被这个消息炸的回不了神,百姓是都以为镇南王忠心耿耿来着,可皇帝知道镇南王不是。要她是皇帝,此时怀疑也是镇南王府。
至于阿橙告状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她这个郡主也被当做犯人审问了,现在她哪里还是心神去在意这点小事。
贺素芷的手心全是滑腻的汗水,完了,想到白天里来刺杀她的铁木,虽然没有证据,但贺素芷敢肯定的说,行刺皇帝的人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但,她要怎么把自己摘出来呢?
贺素芷站起身,在帐篷里转来转去,她是镇南王的女儿,刺客也是镇南王派出的,今日她也出现在围场之上,怎么想她都不可能从嫌疑中脱身。
而且既然她身边的丫鬟都被叫去盘问了,贺素芷心里清楚,过不了多久她肯定也会被叫去问话。
才从一场追杀中脱身,又是一场绝境等着贺素芷,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大的两件事情,贺素芷有些心力交瘁。
“郡主?你没事吧?”阿橙小心道。
“现在没事。”等一下就不一定了,这段时间,贺素芷打听得清楚,皇帝与镇南王各怀心思却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有二。一是,南疆局势复杂,镇南王扎根已久势力很大,没有把握之前轻易动不得。二是,镇南王世代镇守南疆,不论他在皇室心中如何,在百姓中声望却是很高。没有足够大的把柄,皇帝也没有适合的理由对其动手。
现在的遇刺案,就如同送上的把柄,贺素芷不相信皇帝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就算她真没有参与进刺杀中,也不太可能从中挣脱出来。
要是之前,她还会寄希望于镇南王府,可是今天的刺杀,贺素芷虽然猜不到原因,但也不敢再天真对镇南王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帐篷门帘被掀开,何宕绕过遮挡的檀木屏风走了进来。
他见贺素芷坐上床头,眉头紧锁,一只手指在棉被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