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流月问道,“若是有背景干净的,懂厨艺的妇人便好办了!”
可不就是要懂厨艺的人来吗?这倒提醒了徐凝慧,每年这个时候南方来的一批人贩子,都会从各地带来不少人口!隐约记得就是今年六月初头的样子,有一位从汉中一带来的一家五口人,很是有些本事!当年有个酒楼的老板去买仆从,在岳婆子手上看到了他,见他一家子可怜,便全给买了回去,后来那人为报恩情,便在酒楼帮厨,手艺不凡,老板赚了个盆满钵盈。
“你替我留意,后日起得空便去城西岳婆子那里问问有没有从汉中来的,要一家子都在的!记得价格不能给的高,买的时候做出为难的样子!”徐凝慧悄声在流月耳边嘱咐,“记得是一家子,人数在四五个最好!将来便是再有其他的铺子,也尽够了!”
流月点点头,心里嘀咕着,姑娘什么时候知道城西有个岳婆子了?很快便明白过了,这还是要避开旁人的耳目。毕竟从城西的人牙子买来的人口,城东的人知道的也不会那么全!
晚饭是吕妈妈亲自给徐凝慧做的汤羹,徐凝慧勉强喝了一些便没再动了。伺候她吃饭的甘松见她不再动筷子,劝慰道,“姑娘,这盅汤吕妈妈炖了一下午,您看再喝些?”
徐凝慧摇摇头,汤里全是药味,吃的她心里发苦。若是吃饭都不能愉悦,那么还有什么可欢喜的!
“那这道小炒脆藕,姑娘可要尝尝?这道菜是婢子从大厨房拿的新鲜莲藕,吕妈妈只用了些菜籽油,伴以辅菜,最是清爽可口的!”甘松尽量把这道菜说的没味,见徐凝慧看了一眼,欢喜的夹了一片到她的瓷碗里。
“入口酥脆,妈妈费心了!”徐凝慧再夹了一筷子,“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一会儿还得吃药,便是得留半个胃的!”
“婢子伺候姑娘这么些日子,姑娘鲜少有不吃药的时候!”甘松觉得委屈,“当年婢子到您身边的时候,您才多大,端了一碗药,面无表情的喝了下去!”
徐凝慧看了看她一眼,心里怪异。于是一言不发,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喝完以后,明明库的很,去不吃蜜枣,而是一碗清水!”甘松眼睛带泪,“那时候婢子就知道姑娘是个有脾气有主意的主子!跟着姑娘是婢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姑娘要将婢子撵出去,婢子也认了!”
“我何时要撵你出去?”徐凝慧淡淡的说道,“还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婢子在门外听到您让流月去城西买人,院子里,只有婢子是不得姑娘欢心的大丫头,买了人进来,”甘松偷偷看了徐凝慧的面色,“院子里除了一个空缺的二等丫头的名额,便是大丫头多一个!”
“要撵你,早就撵了你去!”徐凝慧离开了饭桌,道榻前坐下,甘松也跟了过来,“府里的姑娘,一个掌事妈妈,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并数个粗使嬷嬷!可是我的院子里,便多了好些人,也没见谁说什么。你自安心的做好你的事,我不会无端端的要你走的!”
甘松听她这样说,这才擦了眼泪。“是,婢子不会给姑娘丢人的!”
徐凝慧笑了笑,“叫你散出去的消息,办的如何了?”
“嘱咐了俞夏,她回来说,一路上都说给了平时要好的小姐妹,说话的时候挑的地方也是各府下人最多的地方!”甘松可怜兮兮的说道,“婢子谢过姑娘的庇护,张二奶奶也不是多难伺候,只是一味的要这要那,吃进肚子的却不多!也是婢子自己急了,这才叫姑娘看到!”
“不怪你,是她自己不如大表嫂好教养!可惜了当年的柳二姑娘,那位姑娘虽说没了生母,听说伺候的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想来虽不必上大表嫂的亲和却也是正经的大家嫡女出身!”徐凝慧惋惜道,“可怜二表哥这么一位人物遇上了不识趣的土包子!”
甘松弯了弯嘴角,“也是张二奶奶才进京,停水西北那些地方靠近漠北,想来茶叶贵的很!”
“她家是皇商,怎么会差那几个钱?”徐凝慧笑道,突然脑中一闪而过,皇商!几年前,二舅被外祖父抓到过,可是自己长媳却是一位皇商,这其中的意味怕是有些闹不明白!
“对了,我这位二表嫂的嫁妆可是丰厚?”徐凝慧随口一问,“今日看了元公主的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