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点点头,“姑娘放心去做想做的事情吧,左右奴婢还没有老眼昏花的时候!灶上熬着红米粥,奴婢给你端一碗来?”
见徐凝慧颔首,于是叫了缎青进来伺候,自己便出去了。
“老夫人悄悄哭过好几次!”冷不丁,看书的徐凝慧听到了缎青的这句话,目光从佛经中看向缎青。
缎青见徐凝慧望过来,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深意,叫她低了头。“婢子越矩了!”
徐凝慧瞅了她一眼,而后想起徐老夫人待她似乎不同于旁人,不由的问道,“缎青姐姐今年什么岁数了?”
“婢子今年十六了!”
“十六了,比锦红姐姐小一岁!您对老夫人的心思倒是赤城!”徐凝慧曼声道,看向缎青的目光和善极了,“来日姐姐出嫁,我也好为姐姐添妆才是!”
今年年初的时候,锦红就指了人家,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都帮衬着给锦红做嫁妆,故此徐凝慧有这样一说。
可是缎青却是白了脸色,她这些年在老夫人的调教下,见识了不少王孙公子,风流倜傥的人物,心里自然是有了些小九九的!何况她与锦红的出身是有些不同,这些想法难免有实现的一天。
正在说话的时候,徐老夫人幽幽醒来,徐凝慧看见了,上亲服侍她起身。“阿奶可是睡累了?”又递上了一杯热茶解渴。“今日出府了一趟,买了些素净的珠钗,嫂嫂传话,李老夫人那里怎么也得上门看看以示心意!”
徐老夫人就这徐凝慧的手喝了一口茶,点点头,望着今日明显不懂往日的姑娘怔怔的看着,声音轻轻的落到徐凝慧的耳中,“我的惠儿,出落的这般标志了!”
“阿奶,你放心,惠儿心里有数!”徐凝慧转头说道,迎光而坐的女子头上只有一只简单的银制珠钗,在明媚的眼光下闪着阴冷的寒光,与姑娘脸上温暖的笑意相差万里。
“到如今,老婆子膝下只有你还有三丫头两个姑娘在了。谢家那边可有说几时来定亲?”徐老夫人低声问道。
徐凝慧摇摇头,“不知道,二婶这些日子精神不济,嫂嫂忙着应付这些日子各府之间的往来,二嫂先下要照顾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吐的最厉害的时候!”见徐老夫人看来,想了想,“不如惠儿去问一问三姐的意思?”
此话一出,徐老夫人露出个笑意,而后又摇摇头,“算了。她自己也不适合这个时候出头,你也不要去问,成与不成全看天意!”
徐凝慧默然,看着徐老夫人吃了药,缎青将药碗拿走,徐凝慧这才对着吕嬷嬷问道,“锦红姐姐出嫁,可还回来?”
“自是回来的,奴婢年纪大了,外头的事情也该交给这些孩子处理了!”吕嬷嬷说道,“姑娘此意是?”
徐凝慧点点头,“我瞧着缎青姐姐似乎话不多,想问问嬷嬷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是指出府,要么就是赎身!”吕嬷嬷随口说道,“不过瞧着老夫人的意思似乎是有了旁的想法。但是缎青的去处却是不好处置。”
瞥见徐凝慧好奇的目光,笑道,“她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是老夫人可怜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也没有签死契,算起来倒是可以随时走的!”
徐凝慧恍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不知道这一茬子。这些日子听四戒说,缎青姑娘时常到三哥的院子去,时不时的送些吃的,穿的。我还想着老夫人什么时候这般的体贴人了,自我搬离老夫人可是从来没有的待遇!”
吕嬷嬷一愣,轻声一笑,“倒是叫她的心思养大了!”
“如此说来,究竟是何人,阿奶这般的照顾。若是家人还在,出嫁的时候还是回到家人身边的好!”徐凝慧目光从窗户一角的影子上闪过,轻声哼了一声。
吕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不由得生气,正想发作,却被徐凝慧拉住,“勿要惊动她,好好查一查才是!我可不信她会看上三哥那个书呆子!”
吕嬷嬷点点头,而后才说道,“说起来她原也是宦官出身,只是姑娘是知道的昔年五王之乱,有好些人家是家破人亡,其中就有老夫人的知己好友,段夫人。段夫人一家所犯之事稍轻,加之那个时候先皇为现仁德便抄了家产贬为庶民。只是段家的老爷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夜就上吊了,留下一屋子的孤儿寡母,天不开恩,之后遇上旱灾段家一角老小竟然只剩下段夫人的长女,长女大些的时候,遇上了同样有次遭遇的岳家,之后就信守当年的婚约匆匆下嫁。没想到岳家的公子因为被剥夺了举人的名头,之后就成了赌棍。一日,她求到徐府,将缎青托付给了老夫人之后。竟然回家的当夜就上吊自杀了,后来那赌棍来要人,便已缎青被卖了为由堵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