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青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乡下的莽汉而已,几粒甜菜子而已,难道楚朝生就被收买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向楚朝生的肩膀捏去,想要问个清楚,结果却是扑了一空,直愣愣的从楚朝生的身上穿了过去。
男鬼阿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这才终于想起,自己不过是个魂体而已,完全没有资格对楚朝生有任何的质疑,那刘青虽是莽汉,但起码人家活生生的是个人,而他那……
便只这一点,那人就比他千般万般好。
楚朝生被阿黎那么一扑,本来是想说教两句的,可是扭头一看他那满脸阴郁,仿佛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也忍不住心软了两分,上前往他的小腿肚上一踢道,“傻愣着干什么那,还不走。”
说着,便带头向刘家大门走去。
柔软的小脚踢在小腿上,带着浅浅的温度,不疼,却奇痒,就仿佛有只小虫,顺着他的小腿一路拱进了他的心里,酥酥麻麻的,让他整个魂都荡漾了起来。
“快点,你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那?”
楚朝生的声音远无传来,阿黎回头,正看到少女在刘家大门口等他,立马满血原地复活,神情一亮,那双丹凤眼像是都要活了过来般,立马一扫刚刚的不愉,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大约是吃饱了饭,又喝了药的关系,楚朝生的腿脚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无力,脸色也红润了几分,便是白得了刘大夫的一百两银子,也不曾放下一直提在手上的药篓。
阿黎并没有跟着楚朝生一起进诊室,所以并不知道楚朝生与那刘大夫的合作是否顺利,这个时候便问了起来。
楚朝生显然心情很好,将一百两银子在阿黎的面前晃了两晃后,又将药蒌递到他的面前,扒开最上面一层,让他往里看。
阿黎探头一看,便见一块像是干扁姜块的东西安静的躺在草药上,当下眉头一挑,直接将鼻子凑到了那‘姜块’面前嗅了嗅味道,而后一脸可惜的道,“是人参,少说也有近百年了,只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识货,把它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不只是阿黎一脸的惋惜,就是楚朝生也心疼的不得了,“可不是糟蹋了吗……想来应该是那个村民不识货,挖的时候没注意,所以才弄成了这样卖给那刘大夫的吧,也亏的那他们都不识货,要不然也不能便宜了我。”
她借着抓药的机会,将这人参弄到手,除了想教训一下刘大夫以外,也觉的这刘大夫太过不知所谓,身为一个大夫,竟然犯了如此明显的错,却不想,他得寸进尺到没脸没皮的地皮,使的楚朝生这坑越挖越大,要回了自己的银子不说,更是让这刘大夫倒赔了一百两银子,外加这块残参,待到他日真相大白之时,就不知道这刘大夫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楚朝生竟是莫名的期待!
“你现在高兴,就不怕他到时候跟你没完,来找你麻烦吗?”
“怕他啊,随便来。”
“你……小心。”
阿黎本来想说楚朝生人小鬼大,莫要小看小人这类的,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楚家门口,里面冲出一人来,端着一盆黑呼呼的脏水便往楚朝生的身上泼,现在虽然阳光正好,但必竟已经深秋,楚朝生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又病着,这要真被这盆水给浇个瓷实了,秋风一吹,只怕病上加病,回去就得躺下去不可。
阿黎担忧的不得了,楚朝生的反应远比他想的要快,要更灵敏,几乎是在他刚出声的同时,她便已经动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不但没有被浇一身的水,反倒是那个端了水出来泼她的人被弄了一身湿。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棉裙,泼出去的脏水被楚朝生挡回来后,分分点点的落在她的头发,衣服上,当场就懵了,等她反应过来以后,张嘴就尖叫了起来,跟个炮弹一样,提了门口的扫把就冲着楚朝生挥了过来。
“啊——你个鬼娃子,敢弄脏我的衣服,我非打死你不可!”
一旁阿黎看的着急,就怕楚朝生被打到,楚朝生却半点不慌,抬脚就踹,那少女还没近到楚朝生面前,便如同一个胖球一样,直接飞回去砸到了门板上,半天吭唧着爬不起来,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而楚朝生这个时候已经认出了这人是谁,少女名叫楚秀儿,是楚家老大的老闺女,今年已经十八了,为人比较泼辣,觉的自己天下第一好,在婚事上,各种挑剔那个看不上,这个不喜欢的,总想嫁到福贵人当去当少奶奶,却不想自己是否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