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儿?”方灏反问。
“我们想要检查一下张秀才的尸体……你是知道的,除了仵作,没有人能够接近尸体。”顾渊直言。
“可我已经与他断绝来往,此时恐怕……爱莫能助。”方灏终究还是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权当是帮阿渊哥一个忙,也当是帮你自己一个忙好了……”梁一笑看到方灏如此决绝,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此话怎讲?”方灏不解。
“我在来的路上听阿渊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你的事迹,知道你空有满腹才华,却遇到买官现实,郁郁不得志,只能荒废在家。现在,正是一个大好时机,可以让你一展抱负。”
梁一笑的话句句戳心,却也句句说到了点子上。
“一笑妹子,此话何解?”顾渊甚至都不明白梁一笑的用意,帮着方灏一起追问。
“现在的府尹是谁?车一里啊,对不对?他的这个官是怎么得来的,众所周知,但是又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现在不是正好有机会了吗?张秀才的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能不能够绊倒车一里,就看这根稻草放的是不是地方了?车一里倒了,那么接下来的下一任府尹大人会是谁呢?”梁一笑仔细解释。
“本村除了车一里之外,还真没有人再有这个买官的实力了。”方灏早就将这些分析的一清二楚。
“既然没有人买官了,那么这个官会是谁来做呢?自然是由能者而居之,不是吗?这个村上的能者,除了饱读诗书且有功名在身的方灏兄弟之外,恐怕也就没其他人了吧?到了那个时候,不仅仅我们的目的达到,就连方灏兄弟,也有机会一展抱负,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了梁一笑的描述,方灏似乎茅塞顿开。
这正是他日日夜夜都期盼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了切入点,还有人可以帮自己一把。
“好,既然如此,我们成交。”方灏终于再也不用多想,痛快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带你们去找我的父亲。”
“多谢方灏肯帮我们的忙。”顾渊激动的起身站了起来。
“不客气,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罢了,这笔卖卖,合适。”
说通了方灏,顾渊和梁一笑便随他一起去了市集外五里处的义庄,所有的尸体在被处置之前都是存放在那里,即使是白骨也并不例外。
方灏的父亲此刻并不在义庄,方灏被看守义庄的人拦了下来。
“除了方仵作,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能进去……”
“我是谁难道你都不认得了吗?我是方仵作的儿子方灏啊。”
“方灏?他不是去了邱楚国了吗?”
“我已经回来数月了。”方灏解释。
“不管你是不是方仵作的儿子,没有他的同意,没有车大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方仵作竟然赶巧就回来了。
“方仵作,你回来的正好,这个人自称是你的儿子方灏,你快过来看看吧。”看守义庄的人赶忙冲着方仵作跑了过去。
方仵作似乎刚喝了酒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酒坛子。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面前的几人,后竟然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没有儿子,从来都没有……”
“听到了吗?你根本就是冒充的,什么方灏,就是骗子!”
梁一笑看到目前的情形,觉得事情进展似乎并不是很顺利,这方仵作压根儿就不买方灏的帐啊,心中自是有些着急起来。
“方仵作,你可还认得我吗?”顾渊此刻上前两步,对着迎面而来的方仵作介绍道,“我是顾渊啊,小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里偷喝你的桃花酿,你还记得吗?”
“顾渊?”方仵作听罢,这才眯着眼睛,就差趴在顾渊的脸上,仔细的端详起来,“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嘛?”
看到方仵作认出了自己,顾渊这才将方灏拉到了方仵作的面前,“方灏,你的儿子,他从邱楚回来了。”
“我没有儿子,我没有那样不孝的儿子。当年,他考取功名之后,没有如愿的当上官,我一直劝他,安分守己的回来教个书,可是他偏偏不肯听,要去邱楚寻找功名。邱楚那是什么地方啊?那对我们来说,就是敌国,不是吗?你们说,我把他养那么大,还供他读书,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去为别的国家效力不成?所以,这样的儿子,我权当从来没有生过。”方仵作看起来是有些醉了,但是说出的话,又带着几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