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长叹口气:“那你知不知道,初云是个极沉默的女子,而你却正好相反。”
无忧才不想听,甚至但是“初云”两个字都让她愤怒地想要跳起来。
她咬着牙,梗着脖子任性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过她?现在……现在还是念念不忘?”
过了好久,尚君终于开口:“我对不起她。”
无忧一下子哭了出来,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会尽快把银子筹齐还给你的!”
尚君叹了口气,点点头,轻飘飘说了一个字:“好”。
无忧转身要走。
尚君朗声开口:“你答应我过三件事,已经做了一件,现在……我想让你兑现第二件”。
无忧心里难过急了,除了委屈,还夹杂了羞辱。尚君就是个大混蛋,自己才是瞎眼的那个!
她咬牙切齿道:“什么事,你快说!”
“我要你别再难过”,尚君沉沉开口,满腔柔情浓得化不开:“逝者已矣,我不愿解释,所以也不能勉强你现在就信我。可是我从未骗你,对你说过的一字一句都是发自本心”。
说着,尚君走到无忧背后,那种温暖的气息包裹而来,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他的语气陡然而低,头一次带着怜怜祈求叹声说道:“所以……你能不能别急着拒绝我”。
正文 第156章 必成大器
南方的冬日就是这样,不疾不徐,慢吞吞的,一点一点变得寒凉,等到觉出冷的的时候,诧然发现日子已经进了十月,转眼便是腊月,再又几天日子就要过年了。
李家的门虚掩着,舅舅又去书院了,淳义依旧不知何处厮混,只舅母、无忧和纪夫人在家。许是知道尚家二公子对无忧颇有好感,也想着巴结这门亲事,李氏虽极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对无忧无礼。
纪夫人一心只想着尚家,可又催促不得。一方面女家太过主动,会让尚府觉得轻贱,另一方面无忧还是沉闷闷的,毫无一点儿热情。
尚允来过几次,邀无忧去看容斋堂,可无忧只是推脱。纪夫人倒去了几次,满口称赞。还惹得无忧极不乐意,毕竟那是尚府盖的,与纪家没有任何关联,而且即便名为“容斋”,也并非就是指父亲。她不愿占尚府的便宜,更不愿意辱没了父亲的名字。
正是午饭时候,同在巷中住着的孙家哥哥突然急急跑来,一进院子便大喊道:“李大夫可在?我家老爷子不好了!”
舅母摇头:“我家相公去书院了。”
孙家哥哥一脸焦急:“那可如何是好?前面住着的王大夫也出城了!”
无忧正坐在小屋看书,她忙跑出来问道:“孙爷爷怎么了?”
“吃饭时还好好的,现在上吐下泻,还打摆子了!”
无忧想了想,从墙根背起褡裢,皱眉说道:“最近的医馆来往也得半个时辰,要不我先去看看,你赶紧去找大夫”。
“你?!”舅母一脸鄙视:“你能瞧得了病?”
无忧不理,只是对着孙家哥哥道:“我再不济事,好歹也看舅舅瞧了不少病。有人支应着,总比没有的好”。
孙家哥哥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孙家。
孙爷爷正翻着白眼躺在床上,他身子抽搐,一抖一抖的,极为吓人。
无忧一瞧,从褡裢里捧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三排细小银针齐齐排列,那银针之上,还刻着小小的一个“纪”字。无忧的目光顿了一下,这是尚君特特给她制备的。她还记得拿到银针时,自己的欢呼雀跃,甚至还搂着尚君的胳膊跳了起来。
不能多想,无忧赶紧施针。她下针多取阳经穴,辅以阴经穴。五针下去,孙爷爷的痉挛停住,慢慢平静了下来。无忧连忙从褡裢中拿出天麻,撬开孙爷爷的口唇,塞到舌头之下。
片刻,孙爷爷悠悠转转醒了过来,他看向无忧,含混问道:“我……我是怎么了?”
无忧微笑道:“不碍事的,爷爷您放心吧”。
原来是孙爷爷是中风,这是凶狠急症,万一耽误了,要么瘫痪在床,要么不治而亡。大夫赶来,却见孙爷爷已然清醒,可以说话。得知是无忧先下了针,也是又惊讶又赞叹。再看方子,无忧开得比大夫还要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