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抬起盲杖指向掌柜的身后方:“我夫人最爱兰花,我好不容易求来兰花的幼苗,又将那个屋子该做暖房,日夜惊心照顾,却被你这一番折腾毁了!”
掌柜的一愣,忙回头向屋中看去。
只见诺大的屋子门窗大开,只在中间摆着几盆光秃秃的花盆,盆中似乎有几撇细弱的绿色,现在也都萎靡了下来。
尚君轻笑,可言语间一点儿轻浮的意思都没有,而是风刀霜剑般的严厉:“我这兰花一株便值百两,更别说其中的心血。你若拿不出五百两银子,今天便休想走出这个院子!”
一见这情况,掌柜的立时脖子一梗:“你……你……你这是漫天要价!我……我就是拿不出来,看你如何强留我!”
说着,掌柜的伸臂一挥动:“咱们走!”
大家伙立时呼喊着往外涌,尚君哼哼两声冷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掌柜的肩膀,使劲一拽,将他搂着脖子背对众人转过身,然后就势在他脖颈后一拍,待掌柜的张口大叫时,尚君将一颗药丸扔进他的口中。
“咳咳”,掌柜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尚君一把推开他,伸手三个指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五百两,你亲自送过来,咱们便相安无事。否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厉害!”
“你……你……”,掌柜的吓得面容如土色:“你竟敢下毒,明目张胆地害我!”
尚君摊了摊手:“有吗?我如何害你了?哪里有给你下毒?谁看见了?”
尚君一脸轻狂,可是灰色的眼眸中却严肃地没有一点儿余地。
掌柜的骇得伸手就往嗓子眼儿里掏,扶着墙嗷嗷干呕。
尚君轻笑:“我若是你,就不会这样作践自己。难道你不知越是强行呕吐,身体便越是剧烈吸收吗?你再吐几口,我看筹措五百两的时间就只有两天了”。
就在这时,掌柜的只觉得腹中一阵滚烫,仿佛是吞了个火球一般,烧得五脏六腑真真难受!莫不是药效发作了?!他忙掐住手腕,想给自己把脉。可手刚落到腕上,就立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脉象全乱!
不只是吓得腿软,还是求生心切,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尚君面前,大哭道:“公子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不该冲撞了您,小人错了,小人错了,求公子饶命!”
“你说得是哪里话”,尚君点着盲杖戳在掌柜的肩头,神情傲慢又嚣张:“你不是挺有道理的吗?!而且你我之间,不过是区区五百两银子的事儿,你赔给我,咱们就了了”。
掌柜的连滚带爬抱住尚君的腿:“公子,就算逼死我,我也凑不出五百两啊。要不……要不……我……我当牛做马,用我这不中用的老命来伺候公子!”
尚君唇角扬了扬:“当牛做马?若说起来,你还真的不如牛马呢。”
……
牢房中,苦禅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身玄黑色衣袍的尚君。
小柱子头上裹着白布,正虚弱地躺在草垫子上。他身边放着的药和粥饭一点没动。
苦禅让人打开牢门,躬身对尚君说道:“公子,这次云尚两家联手,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尚君挥挥手,一点儿面子不给苦禅,冷声驱使道:“你出去等吧,我有话跟他说”。
苦禅退了出去。
尚君站在牢门外,冷笑着骂道:“你可真是懂得知恩图报啊!”
小柱子裹得眼睛看不见外面,但他听到是尚君的声音,立时挣扎着起来,滚到地上,哭着磕头:“公子,是我对不住您跟小姐,是我上了坏人的当!”
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咚咚磕头:“既然撞不死,我就饿死!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挟制的!”
尚君面色冷得一点儿生气都没有,说出来的话更是锥心:“你以为你死了,他们的愿望就落空了?!真是愚蠢至极,早知道你这么蠢,我绝不会救你!”
小柱子愣住。
尚君骂道:“你死了,他们是挟制不了我和无忧,可无忧会一辈子都恨我怨我,心里永远觉得愧对你!你这分明是想让她一辈子都不快乐!”
小柱子瞬间明白,身子一颤,抓住就在手边的碗,不管不顾就往嘴里吧啦。瞬间,一碗凉透的药和一碗夹生的稀粥都被他灌下了肚子。他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大声说道:“公子教训的是,我真是蠢钝如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