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满地都是被砸坏的瓷片和桌椅,还有被撕得一塌糊涂的纸张书籍。这哪里是抄家,简直就如同让强盗和土匪洗劫了一般,无忧虽然对尚家并无多少感情,可此时看到这样的惨象,还是心中不忍。
苦禅慢慢走了进来:“小姐,这院子里您曾经用的东西并未抄没,已经送到行馆了”。
无忧冷笑:“尚家该当何罪?”
“尚正勾结田先南私吞国库查证属实,按照大周律,尚正处斩,尚家抄家,男子为役,女子为奴,”苦禅说得严肃,看来已经是罪有定判。
“幸亏尚君与我合离,所以我便不受牵连了是吗?”无忧的声音带着嘲讽。
苦禅就冷静多了:“是的。不仅是你,君公子因为入赘云家,所以也不受法治。”
“尚允呢?”
“尚家的事就是允公子大义灭亲揭发的,所以不仅不受牵连,而且还要入仕升官”。
无忧转过头,惊讶地看向苦禅:“你说什么?尚老爷的事是尚允揭发的?”
苦禅点头:“允公子深明大义,将尚正与田先南之间的密信全交了出来,这才将尚正这个老狐狸定罪”。
无忧冷声说道:“那尚允在哪儿?是不是跟着睿王爷飞黄腾达?”
苦禅笑了笑:“尚正侵吞国库是真,怨不得别人。允公子不过是为朝廷抓出了这条蛀虫罢了。而且,恕我好奇,小姐不是素来对尚家并无好感吗,此番尚家被抄,不正是大快人心吗?”
无忧一双眸子直视着苦禅:“我和尚君都不是幸灾乐祸之人,没那么多的大快人心!”
说着,无忧转过身,快步走出了尚府。
刚走回自己的院子,就看见尚允站在门口。
尚允看见无忧,温和说道:“你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好,怎么不好生休息。”
无忧冷冷看他一眼:“真是客气了,你的好意我可不敢承受”。
尚允黑漆漆的眸子闪过凶光,但又转瞬即逝,一派温和:“我自问无愧于心,所以你尽可以对我愤怒,我是不会生气的”。
无忧转身看他:“无愧于心就好,我还怕你半夜睡不着觉呢!”
尚允无所谓地笑了笑:“只要在这人世间想做出一番事业,谁能做到双手干净?!无忧,你若不是因为和王爷的关系,能有现在这般荣华富贵?”
无忧冷笑:“在你眼里是荣华富贵,可在我眼里不名一文!我倒觉得自己最大的不幸就是睿王爷!”
说完,她扔下尚允向屋外走去,可刚走了两步,正看见睿王爷一身寻常便服正站在门口,他腰板微躬,头上未带帽子,露出隐隐白发,整个人都时寂寥。
无忧心中微动,还是倔强得从他身边扬长而去。
第四卷 第492章 像狗一样哀求
州府大牢,三丈高墙不见天日,即便是响晴薄日的天气,牢房内也阴冷极了,巨大青石上的挂着水珠。老鼠乱窜,虫蚁横行。
尚正仰面朝天,大张着嘴躺在破草席上,每当有人经过,他便哼哼一声:“冤枉啊,冤枉”。
可是没人驻足,顶多是恶声骂几句:“死到临头了,喊什么!”
不过这一次,脚步却在牢房门口停了下来。钥匙声响起,牢役点头哈要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尚正努力整天开眼,可是他浑身浮肿,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缝,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冲自己走来。
尚正本能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大人,小的冤枉,别砍小人的头,小人还有秘密要招供,小人愿意指认其他贪官!”
他歇斯里地的喊着,咚咚磕头,别说一点体面,简直连个人都不如!
尚君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给睿王爷的证据只够将尚家扳倒,以尚正的智谋,顶多抄家,从此不名一文,断不至于锒铛入狱,还要砍头!尚君万万没想到尚正竟然如此狠心,竟然伪造了书信,但他是尚正的亲儿子,他的举报,大家不信也必须要信,更何况还有睿王爷想要至他们于死地!
人心啊,果真不如禽兽!
尚君轻声开口:“尚老爷,你不要在白费力气了。没人听你的冤屈,更不会有人救你”。
尚正侧耳辨认,这才发觉来人竟是尚君。他一把抓住尚君的裤腿:“君儿,救救爹爹,快救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