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无虞仰起脸,不死心的说道:“那你就错了,就算我会被赶出府,我也要告诉他,祖母是被下毒的。”
说罢,舒无虞侧过身,迈着步伐离开。
身后传来舒庭兮一句大喊:“你就去吧,像你这样自私的人,自然不会顾念你的母亲。就让她跟你一起被赶出府,到街上去要饭吧。”
舒无虞怔住,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清晰的听到舒庭兮的话,心死如灯灭。
是啊,她可以不顾念自己,可是怎么能不顾念母亲。
舒无虞摸着手上刻着宋字的镯子,凉凉的温度传递到心底,也凉透了她的心。
难怪之前母亲会失魂落魄,看着她会欲言又止。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她被蒙在鼓里。
舒无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小院。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真相
舒无虞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宋氏迎了上来,扶住了她,不住的安慰道:“阿虞,没事的,别难过,都会过去的。”
女儿心中的苦,只有她最清楚。眼前的她,又何尝不像二十年前的自己,同样是被伤害。
舒无虞抬起头,眼睛眯着,逆着光显得十分颓废。
她抬起手,挡住这分外刺眼的阳光,微微轻齿说道:“娘,为什么你也骗我。”
她可以接受所有人的欺骗,可是为什么娘却要瞒着她,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世。事到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要让她最讨厌的舒庭兮来告诉她,受她这一番侮辱。
她恨舒庭兮,恨她一直躲在暗处看她的笑话,恨她抢了林景止。可偏偏又是她,让她看清了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又让自己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又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宋氏看着女儿如此模样,鼻尖一酸,眼眶里打着转的泪再也忍不住,随风轻轻一吹,落在脸颊上,湿湿润润的,一嘴的苦涩。
“娘,为什么是舒庭兮来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舒无虞又问道,心中有太多委屈,可她还是忍住了泪,咬着唇,样子极为难受。
舒无虞轻轻的擦拭着母亲脸上的泪,一点一滴,透明又透心凉。
宋氏一把揽住舒无虞,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嘴里止不住的说道:“是娘的错,是娘的错,阿虞,都是娘的错。”
舒无虞抱着宋氏,摇着头说道:“我不怪娘,娘,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吧,我不想在蒙在鼓里,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关于身世,她不怀疑舒庭兮说的,可是又没有尽信她。其中是非曲直,只有母亲最为清楚。
宋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她的手,摸着她手腕处那冰冰凉凉的手镯,想起了诸多往事。如今历历在目的,除了叹息外也不剩什么了。
“那是二十年前,我正要去浇菜,却撞见了他。他似乎走了很长的路,十分口渴,大口大口喝着家门口大缸里的洗菜水。可就是那一个照面,将我害了这么多年。原来他是要上京赶考的书生,路上遇到了盗匪,将他盘缠抢光了。多亏他福大命大逃了出来,一路逃到我家门前才松了一口气。后来,他遇到同样进京赶考的舒岱岩,两人结伴同行。他说过,无论他高不高中,都会回来迎娶我。后来他回来过,却还带着一个人,就是舒岱岩。舒岱岩落榜,他高中了。为了安慰舒岱岩,两人在我家附近游山玩水好几天,十分惬意,我自然陪同着。可正是这场陪同,让一切变样了。有一天他离开了,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了舒岱岩。”
宋氏擦了擦泪,继续说道:“舒岱岩告诉我,他在外有了婚约,再也不会回来了。当时我不信,说要等他。可是没过几日,舒岱岩向我父亲提亲要娶我。我父亲收了舒岱岩的聘礼,高兴的把我嫁给了他。”
好像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梦,关于背叛,她应该明白的更多。宋氏将手搭在舒无虞手上,拉住了她,又说道:“起初我并不愿意,是舒岱岩的耐心打动了我。他每日来看我,送来许多东西讨我欢心。这对于当时的舒岱岩来说,破费很多。渐渐的,我有所感动,也慢慢将他忘记,只留下了这个镯子。”
舒无虞看着手上这个镯子,心有所悟,又问道:“娘,既然你将他忘记,又为何留着这镯子,早应该扔了才是,才不会眼见心烦。”
宋氏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么多年,我却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当初有苦衷才会离开,所以一直舍不得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