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忘忧的水,”桓柳将握着她掌心的大手捏了捏,“再说了,我怎么会舍得忘记师父。”
正说着,那座石桥上出现了一个人。
桓柳有些疑惑,但依旧行礼道,“夫人。”
祁序虽然已经成为了汐泷阁的人,但骨子里还是祁玉宗的长老,因此只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汐泷也没在意这些,只是对着祁序说,“你跟我来一趟。”
祁序拍了拍桓柳的手背表示自己一会就回来。
汐泷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背对着祁序,“有些事情六子不方便跟你说,就由我来告诉你。”
说罢,汐泷转过身来,那张脸已然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师姐”,祁序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祁奕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亡故。”眼前的祁奕很快又幻化成了汐泷的样子。
“我是暂居在这具身体上的一缕灵魂,明天我会离开,她的遗体你带回祁玉宗。”
汐泷简单说完便离开了,她没有向祁序解释更多,聪明的人也不会继续问下去。
片刻后,祁序也离开了那个地方,脸上多了些释然,看上去比方才舒展了许多。
第二日一早,汐泷阁顶楼被再次封闭,汐泷阁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似乎变了许多。
祁序和桓柳启程回祁玉宗,临走前大长老将一枚灵戒交给他,说是祁玉宗的东西,祁序了然,是祁奕,那个最疼爱他的师姐。
桓柳则是好好地看了一眼玄冥,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至少下一次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玄乐正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汐泷阁的断崖上,蹲在瀑布边,手挡在水前,水流不断冲刷着玄乐的手,带来丝丝凉意,玄乐抬起手凝视了半晌,鬼使神差地想要将手指放进嘴中尝尝味道。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玄乐,你就这么爱以身犯险?”
玄乐被云路突然地出现吓了一跳,同时也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下意识地就想试试,可是看云路的脸色似乎很不高兴。
云路甩开玄乐的手,“玄乐,你可以忘记所有人,可你不要忘了,你是玄冥的国君,你的责任重大。”
玄乐心虚,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不是还有国师你在,玄冥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不是国君了,你以为我还会再做这个国师吗。”云路眼眶有些湿润,他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眼前人。
玄乐一直以来对云路都是又敬又畏,从未想过,他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国师的地位,可是他有什么值得云路留在他身边的。
“你既然要喝着瀑布水,索性我也跟着你喝了罢。“说着云路挽起一汪水,就要入口,玄乐将脚边的石子踹到云路捧水的手上。
“国师,我错了,玄乐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他记得云路说这水会令人忘记一切,他本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是刚才看到云路要喝下去的一瞬,他明白了云路的心情,他无法想象如果云路忘记他该怎么办。
两百年的陪伴,让他几乎离不开这个人,想来,自他们认识起,最长的分离也不过十二个时辰,他们之间不仅是国君与国师的关系,也不是朋友,那该是什么,云路说的为了他又是什么缘由。
云路来到这里,似乎异常激动。
突然,一根线将玄乐脑中的所有都串连了起来。
第55章 柳序曲之玄乐不乐
“国师,你口中那个跌下瀑布的幼年伙伴,是不是……我?”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玄乐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他。
小时候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他以为是时间过得太久,他才忘记了,现在想来,未免也忘得太干净了。
他想起来,第一次在大殿上见到云路的时候,云路看他的视线总是带着莫名的光芒,当时他只以为是云路对他这个玄冥继承人的好奇,却原来他们早便认识了。
“你以为,还有谁能有这个胆子跑到汐泷阁后这处禁地。”
汐泷阁后一直以来就是一处禁地,原因不明,近四百年更是由于建立汐泷阁的缘故,这片禁地被人遗忘了,如今旧事重提,这样的事也只有身为国君继承人的他做得出来。
“那为什么,过了两百年你才告诉我?”玄乐站起来倒退两步,鼻尖有些酸楚,眼眶渐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