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师姐有如此雅兴,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了。”
陡峭的山阶一节比一节高,偏偏桓柳还必须做出成熟稳重的样子,不能蹦来蹦去真的好难受。
祁序背着手悠闲自在的跟在桓柳身后,看着桓柳的手想舒展却又不得不忍着,很是好笑。
不过一半的路,两人走了一个上午,即便是修仙之人,体能较普通人强,也耐不住鞋子是普通鞋子,这下可好,鞋底磨了个穿。
“师姐,怎么不走了?”
桓柳坐在岩石上,还得装作一副端庄的样子,头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流。
“这鞋子磨破了。”桓柳动了动露在外面的大拇指。
“没有备着的?”
桓柳脑子一转,她怎么知道这鞋子会磨破,这一身还是汐泷给的,本来就没有多余的。
“没有。”
“我先带你下山买鞋吧。”祁序捏了一个剑诀,剑从鞘出。
“走吧。”
桓柳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上了剑。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个村落已经有两个月了,两个月前,桓柳还特意跑了趟七长老的扇子铺,向他告知了汐泷阁的事情,第二天便离开去了祁玉宗。
如今再次以这样的身份踏足这里,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
“怎么样,合不合脚?”祁序蹲下身子为桓柳穿上鞋子。
桓柳有些不知所措,随便答了句就过了。
“这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桓柳想到了她和祁序的初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小村落,往事不复重来,这让桓柳的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桓柳漫无目的地瞎逛,后来便由着祁序带着她走,一直到祁序停下脚步。
抬头看去,他们已经走到了那天和汐泷喝酒的酒肆门口,桓柳看到店里人来来往往,小二叫卖的声音不断,更加地不自在了。
“我和小柳的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都在这里。”
桓柳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心这么痛,那一晚过后,桓柳一个人跑上山,让刑事堂中的同胞弟子做了假证,将她逐出了师门,趁着祁序酒醉还没回来,溜之大吉。
可她并不后悔,这件事她想过很久,远古遗迹的行动只是一个借口,她最怕的是看到他厌恶的眼神,害怕他会因此再也不理会她,甚至是鄙弃她。
如今看她喜欢的人是掌门,心中虽不是滋味,也好过被他当面厌弃。
大概人都是这样,越喜爱的东西,越是小心翼翼,顾虑良多。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过不去。”祁序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桓柳,左脚已经踏向了酒肆。
桓柳凝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
祁序走进酒肆点了与那日一模一样的酒,一样的量,只是这一次坐在他对面的人是‘祁奕’。
祁序不嗜酒,往常对于酒这种东西都是浅尝辄止,除了那一次。
那一次,桓柳一杯一杯地将他灌醉。
而这一次,桓柳尚未入座,祁序已经拎起酒壶倒入了嘴中。
“师姐,我好难受啊。”祁序猛然放下酒壶,桓柳面无波动坐在他的对面,心底却是满满的心疼和内疚。
“可是两个月了,你也没问上一句。”祁序唇角勾起,他知道对面坐着的人就是桓柳。
两个月,她就那么不关心他吗?如果不是他死赖着不走,她打算如何,一辈子都不跟他说话吗?
“阿序,少喝点吧,你这样会醉的。”桓柳不是不想问,而是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两个月,她又何尝不是噬心磨骨。
“醉了好,醉了以后做了什么事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桓柳听到这句话,心像被扎过一般,她多想说一句,对不起。早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掌门,她也不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了。
祁序将本该是桓柳的份也喝掉了。
桓柳想陪他喝两杯,也尽数被他抢走,所有的酒都落在了他的肚子里。
祁序不善喝酒,上一次的酒一大半都是桓柳喝了,剩下的才是桓柳匡给他的,就这样他都已经醉了,更何况这一次全叫他一个人喝了。
桓柳劝不下,也抢不到他的酒,只好等他喝完,将他搀回去。
“我要住那里。”
桓柳看祁序指的方向,脑袋隐隐作痛,又是一样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