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怔了怔,显然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文惠道:“我们没有带吃的,你们府里厨子的厨艺那么好,我们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再说了,娘说有身孕的时候,可能喜好都变了,还不知道阮姨娘喜欢吃什么呢,就像爹爹说的,带些几件做得小衫,还有些给小孩儿的小玩意儿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苏沅笑道,“堂婶您真周到,谢谢您。”
罗氏笑了笑,出去看阮珍了。
过得一阵子,临到老夫人的小生辰,老夫人原是不想大办的,结果好几家竟然送了贺礼来,这不请倒是不好了。
苏沅想起前些年,似乎也不是那么热闹,光是陆家,还有些相熟的,摆上几桌席面,不由好奇道:“可听说是哪些人家?都送了什么?”
“礼好像不重,不过听说家里都是有些底蕴的。”
苏沅唔了声,低头将抹额装在小匣子里,这是前些日子抽空给老夫人做的,正好今日送过去。
老夫人过小生辰,陆太夫人一早就过来,送了老夫人一包泡水喝的胖大海:“你喉咙不舒服,就吃这个,不要小看它,这是用几十种中药泡好的,喝上几天就舒服多了。”
老夫人心里高兴,嘴里却道:“我生辰,你就送我这个?”
“怎么,你还想要大礼那?”陆太夫人道,“我去年生辰,你就送了一只老母鸡,还想我送什么呢,礼尚往来。”
老夫人听了哈哈大笑:“真是一点不肯吃亏。”
其实是太亲密了,早已经不在意表面的东西。
“我叮嘱过陆嵘他们了,他们午时会过来,到时候都来予你贺寿。”
提到陆家的一干孙儿辈,老夫人问道:“策儿也会来?这桩事情我还没有得空问你,怎么他一回来就做府军前卫了?我问起承芳,承芳也是一点不知。”
“说来话长。”陆太夫人叹气。
虽然他就一个儿子,但苏承芳年轻有为又孝顺,除了近年续弦的事情叫她头疼外,别的没什么可操心的,但陆家,原先也是好好的,后来陆焕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对陆策越来越差了。老夫人因这事已经困惑了好几年,皱眉道:“当年策儿打了蔡庸的儿子,不至于因此,焕扬恼到现在吧?”
蔡庸是吴太后的心腹,先帝驾崩,群臣不服吴太后掌权,就是蔡庸出了头,吴太后才能安安稳稳一直走到今日。
可见这个人后来会是如何的飞黄腾达,但是陆策却打了他儿子,晚年好不容易得的独子,为此陆焕扬差些被揪到辫子夺爵,还是吴太后看在陆家几代的战功才饶过了。陆太夫人想到陆焕扬当日的盛怒,又想到后来的平息,摇头道:“也许不止这件事,可他从来不说,谁又知道呢?”
好好的父子俩弄得反目成仇。
“而今策儿回京都了,又任了职,也许哪日会重归于好呢。”老夫人安慰她。
过得一个时辰左右,宾客们都纷纷来了,姐妹两个也就停止了谈话。
难得别人来道贺,老夫人很是亲切的招待。
有几位夫人瞧着面生,但报出名儿,家里都是耽美书斋,便不是,那丈夫也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不容小觑。
老夫人请她们先赏花。
有位夫人就问起来:“听说你们家就要有喜事儿了,得先恭喜恭喜呢。”
一听就知道是说阮姨娘,老夫人笑道:“这有身孕了不太方便,不然就请她出来了。”
“老夫人您待人真好,不过能得您喜欢想必也是个伶俐的主儿。”吏部左侍郎秦彬的妻子秦夫人笑道,“这阮家而今也在京都,将来可是要喜上加喜了罢?”
老夫人听到这话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秦夫人竟然是在说苏家与阮家的事情!
喜上加喜,不就是将阮珍抬成正室吗?
众位夫人一时七嘴八舌的,混不知老夫人此时心里翻江倒海。
等到席面撤了,宾客离开,老夫人把苏承芳叫进来,一下就将桌上的茶盅摔在了地上,瓷片碎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老夫人指着苏承芳道,“这阮直无法无天了,请了那些夫人来,竟然要逼我讨阮阮珍这个儿媳妇!”
不过是才考上举人,居然就来对他们苏家的事情指手画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