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引赞的高声道,“新郎新娘到!”
余雅两人入了大堂,有人拿着大红花过来让两人牵着,引赞道,“新郎新娘直花堂前,就位,进香。”
余雅拿出香给霍隽知,随着引赞的话三叩首,上香。随后拜天地,一拜的是皇帝,二拜父母与摄政王,最后夫妻对拜。
随着引赞高声唱喏,送入洞房,然而没多久,余雅换身装束出来,与众人饮酒,霍隽知则因为今天太过疲惫提前休息。
待余雅带着一身酒气入了房间,霍隽知早已换身衣服睡下了,碧清守在门口,进来送水,“将军,水到了。”
“放着。”余雅揉额,“你下去休息吧。”
“是的,将军。”碧清打算退出。
余雅拦住她,问道,“碧云去哪儿了?”
“不知道,碧云姐失踪好久了,因为她是郎君带出去失踪的,大人特地叫我们不要问碧云的事情,免得郎君自责。”碧清踌躇道,眉间深锁,做事习惯的她顺手替余雅拧了毛巾,她素来安静,管事的顿时碧云,如今她一失踪,碧清难免有些独力难支。只是比起她,郎君更加重要。
“大人是霍族长?”余雅擦了脸,显得更清醒几分了。
“是的!”碧清收回毛巾,余雅感受了把有亲近婢女的好处,顿时长叹一口气,莫怪那些贵女夫人娇惯,就她被照顾这么一下,都觉得要被封建社会给腐蚀了。
“你退下吧!”碧清端了脸盆应声出去了。
余雅换了一身酒气的衣服,开门出去了,没走几步,就听得笛音渺渺,她顺着笛音而去,果然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见了一人。因着大婚,四处灯火通明,只见那人对着月亮吹奏。
余雅静静听了半晌,等他笛声稍歇后,她才出声道,“好久不闻摄政王吹笛,没想到如今功力不减啊!只可惜不见了那份清闲之心了。”
“见仁见智吧,我倒觉得如今更加充实。”摄政王将笛子背到身后,转过头看她,他的容色不及霍隽知,气质却更胜一筹,风度翩翩,一派温和,余雅眯眼想着,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大叔呢。
“深夜奏笛,笛声寂寞,这可不像你啊!”余雅坐到亭子里的石椅上,这时候石头有些冰凉,但余家下人将石椅裹上棉布,倒显得暖和了不少。
“我又该如何呢?十几年过去了,不也不一样了?”曾经的余雅,与摄政王的关系也曾有缓和过,那时候摄政王擅长琴棋书画,几乎无一不通,其中乐声又最爱笛子,然而笛子吹得再好,每天都吹的情况下也没多少人赏脸,只有余雅,每天不落的过来听,两人最后真正的决裂,却是在摄政王受封之后,余雅不忿摄政王压迫尉蓝宣,几次冲突后余雅离开了上京,此后十几年两人再也没有和缓过。
“身在高位,你寂寞吗?”余雅轻笑。
“那你呢?你寂寞吗?”摄政王反问。
余雅站起来看向花园,因为灯笼照亮,虽是天冷,却还是有些鲜花,在灯笼下显得朦胧颇有美感。“是啊!我寂寞了。”她低声道。可真正让她觉得寂寞的,却是她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文明,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也安静恬然,也岁月静好,也至交遍地,她尝过的那般美好,所以可以面对如今严寒,她怕自己沉默,就再也见不到原来世界的一丝风光。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摄政王叹息道,“瑾瑜,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明明可以潇洒一生,偏偏走上了独属于男人的战场。
“彼此彼此,我也不懂你。”余雅轻笑,“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想要个儿媳妇了?我的公爹?”这话出来就是个嘲讽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对着你很难啊!你敢说你在这里吹笛,不是为了吸引我过来?”余雅大大方方道。所以吸引她过来,就不要怪她怼人。
“程琳怀孕了!”摄政王突然道。
余雅吓了一跳,“够拼的啊?她也有四十多就吧?”
“四十一,她保养的好,太医说可以生。”摄政王纠正道。
余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他,“四十一岁的女人了,生孩子本就生死关头,你这是,想干嘛呢?”
“我至今膝下无子,也该有个嫡长子了。”摄政王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