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太久,那位病公子一下子就发现了,眉头一皱,就打算发火,却发现余雅坦坦荡荡的,又是个女子,原本的责问也变了话头,“姑娘,你看什么?”那口气之差傻子都能听出来了。
“那不是霍家公子吗?”
“祸水公子啊!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儿。”
……
余雅听着身边人低声嘀咕,却没一个人敢大声说话。于是嬉皮笑脸的道,“看美人。”
这下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霍公子脸色立马黑下来了,几个嘀咕的人刷的离她远远的。“你,说,什,么?”大概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实话实说,这会儿别说脸色了,连说话都带着黑气儿了。
陈大得连忙拉余雅衣角,一边道,“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刚从边疆回来,不懂得这些。”
霍公子嘴角一抽,眼前的男人虽说着抱歉,却没一句真的抱歉,明显只是敷衍息事宁人。可他不是傻子,从边疆回来,穿着又是胡服,不是军人就是军人家属,但看她个高腿长,哪怕坐着也能感受到那种爆发力,明显是从军队里出来的。能从军的女军人,其实是非常少见的,又像这位一看就不是屈居人下的,明显地位不低,而且地位高的女军人,八成要跟余雅扯上关系的,而跟在这人身边的男人,说话尖声尖气的,面白无须,他嘴角一抽,得,他怕是还真惹不起。
“公子,要不要教训一下?”旁边的婢女道。
霍公子看着衷心的婢女,忍不住额头青筋乱窜。“不用了,暂且饶他们一回。”
嘴贱惹了人的余雅心情很好,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美人心情就好了。
在茶楼听了一耳朵夸奖自己的话,余雅心情飞扬,只是很快,旁边三三两两的有人在聊天。
“听说,这余雅将军身高三尺,胡须覆面,所以至今才没嫁出去?”
“可不是?都快三十的老姑娘了,别说女人了,男人这年纪没老婆,都只能说是没用了。”
“她哪儿是老姑娘?据说军队里略微平头正脸的男人,都跟她睡过了呢。”
“唉,也算艳福不浅了。”
呵呵哒!陈大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的议论中心,她还在笑,神色却冷的不像话。虽然男女地位没太大差异,但余雅这样的还真是头一遭,有多大的赞美,就有多大的阴暗。
余雅是个能忍的人吗?不是!所以她一脚踹向前面几个男人的桌子,啪的一声桌子应声碎裂,几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往后退。
“你神经病吧?”其中一个男人道。
“神经病也比你们不修口德好。”余雅扬眉,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
“你才不修口德,肆意妄为呢!”几个男人一听便知道她听到他们几人私语,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当朝文风鼎盛,口德这东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妄议大将军,你这是觉得皇上眼光差?满朝文武都是瞎子?要你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就算当朝不整文字狱,言论自由,但私底下说说没啥,当众被指出来,那只能说你不倒霉谁倒霉。
“呦!”余雅讽刺,继而道,“来来来,我给你们重复一遍你们刚刚说的,
这余雅将军身高三尺,胡须覆面,所以至今才没嫁出去
据说军队里略微平头正脸的男人,都跟她睡过了呢。
唉,也算艳福不浅了。”这话学的惟妙惟肖,连续转换三个音节不费劲儿,就跟那几个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甚至口气不带一丝差异的。那霍家公子与程学礼顿时惊讶的看她,虽然陈朝奇人甚多,然而这等奇人本事也是颇为难得,而且她学的是三个与她性别不同的男人,三个男人只要一听就不是同一人的声音。
于是霍家公子开口了,“呦,还真有人敢妄议大将军啊?当年常汹联合匈奴蛮族进犯,边疆人口十不存一,当时大将军未打先逃,余雅当时率领不过一万的军队,硬生生的守了下来。若不是她,你们还有脸在这儿议论?”当时那场战争被称为遂城之乱,余雅也是在那一场战争,脱颖而出,她用她的忠勇,她的硬实力,她的余家后人身份,成功打破女子身份的禁锢,走入陈朝的正式朝堂,成为独一无二的女将军。
“陈朝地广物博,人杰地灵,不是她一介女子也自有别人。”被人学了口舌的几个男人顿时面色难看,其中一人开始强词夺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