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了李贞一眼,又很快低头:“奴才想问,是您派人教训了她吗?”
被发现了?
李贞惊讶,但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点点头,算是回应。
得到准确答案,丁小六已经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殿下不是说要多关注女子吗?为何还要惩罚红绫?
她咬了咬唇,一鼓作气:“殿下何为要惩罚她?”
“因为……”李贞突然站起身,迈步朝丁小六逼近,他比她高很多,这样压过去,迫使丁小六仰着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心脏砰砰跳,思绪纷乱。
丁小六已经被逼到屏风处,身后靠着巨大的屏风,李贞才停下,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她欺负你。”
欺负我?
丁小六捏着手指,脑子已经全变成糨糊。
☆、好看
因为早上齐王那番话,丁小六一直是发懵的状态。
殿下可真奇怪。
他不是说要努力纠正性取向吗?为何还要对她这样好?
平日里严肃冷静,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一个人,整个齐王府上上下下都怕他。
但是面对她时却总是宽厚温和,默默对她好。
丁小六捏了捏手指,心头冒出的那股异样情绪越胀越大,见风就涨一般,无法克制。
齐王练功回来,苗旺叫她去侍膳。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去侍膳了,走在去往明厅的路上,心莫名发虚。
明厅里,内侍正在摆膳,赵德福立在一边,看见丁小六进来,立刻挤眉弄眼,叫她快点过来。
齐王已经重新梳过头发,却没有戴玉冠,依旧是早上那条发带,身上穿着练功服,正姿势慵懒地坐在椅子上。
看见丁小六进门,抬抬眼皮,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殿下。”她弯腰行礼,迈着小碎步,极速近前,在齐王身侧站定。
这过程中,齐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就没移开过。
这样明目张胆的灼灼目光,丁小六就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只能埋下头,埋得低低的。
她脊背紧绷,身体又瘦又小。
头上戴着网巾,遮住小半个额头,网巾是纯黑色,额头是腻眼的白,黑白对比强烈。
李贞目光胶在她身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白皙尖俏的下颌。
他曾啃噬过,细软香滑。
内侍已经摆完膳,轻轻碰了丁小六一下。
丁小六反应过来,赶紧将袖口高挽,拿起碗筷布膳。
旁边立着试菜的内侍,两个内侍尝完一道菜,丁小六就将菜夹到李贞碗里。
她夹了一块羊肉给齐王。
齐王没动。
丁小六纳罕,目光上移。
正对上李贞直直望向她的目光,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电到一般,丁小六嗖地一缩,面上是藏不住的羞怯。
她不自觉收紧筷子。
过了一会,齐王依旧没动那块羊肉,他目光仍在丁小六身上。
从她进房间到现在,没有移开过分毫。
室内的气氛已经有些怪异了,周围的内侍都不敢抬明目张胆地看,但借着低头或者侧头的机会,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跑。
丁小六立在桌前,手上握着筷子,不知是夹菜,还是不夹。
李贞背靠着椅子,双手搭在两侧的扶手,歪着头,目光在丁小六身上转来转去。
殿下不动,丁小六也不能动,周围的内侍更不敢动,周遭的空气都似凝固了一般。
终于,丁小六忍不住了。她放下碗筷,鼓足勇气转向李贞。
只是身体转向了,头却低着,不敢抬起。
她问:“殿下,您为何一直看奴才?”
“当然是六儿好看,我才看。”他道。
哄——
空气似炸了一般。丁小六目光震惊,呆望李贞。
她怎么也想不到齐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
赵德福也呆了,若不是他肥胖的身躯底座稳,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两个试菜内侍已经成僵尸状,僵硬地转头看向赵德福,向他求助。
赵德福恨恨地瞪二人一眼,无声嘶吼:看我干什么?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两个试菜内侍接收到信号:哦哦,明白,我们也啥都没听见。
这一瞬间,明厅的内侍仿佛受了点化一般,齐齐装聋作哑。
丁小六还立在桌前,她有点呆,有些羞,更多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