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源看到妹妹,不由愣了一下。接着就气得脸色通红,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到这里来了。一点规矩也没有,快回内宅去。”
丘如意扫一眼院里,见院中众仆从都捱着墙边站着,她便一步步走向院中三人。
虽然丘如意行事没规矩。但面对这种情况,安世诚和王连君都该立马拱手溜人的,只是二人都有心事,虽不敢正眼瞧丘如意,却也不肯挪步离去。
丘如源此时被妹妹气坏了,也顾不上管安世诚二人此时是何神情举止,急忙走上前,低声喝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快退下。”
丘如意便道:“好容易今天母亲不在家。再有两日我就回顺阳城了,有些话想现在就和大哥说说。”
丘如源见丘如意一意坚持,不由气急败坏。回头看一眼安世诚二人。
安世诚二人倒客气,说道:“丘兄只管忙,不必管我们,我们自便即可。”
丘如源心中不由发牢骚: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书呆子。方才明明告辞的,怎么这会儿又不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方才说送他们,这就等上了。
偏又因安世诚的出身。丘如源不能直接撵客,只好转过头。请丘如意去房里去说话。
丘如意看着一旁装着聊墙角花木的安世诚二人,小声笑道:“把客人关在外面,主人家躲在房间说话,这不太礼貌吧。况且我也不过几句话而已,说完就走,占不了多少时间,不如直接就在这里说吧。”
丘如源气得两眼冒火,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恨不得把妹妹打昏了拖走,此时却不得不压住火气,低声说道:“赶紧说完就走。”
丘如意便笑丘如源道:“大哥可知嫂子不愿意离京回顺阳老家?”
丘如源以为妹妹过来吹妻子的邪风,便不耐烦道:“我自然知道,如果你是说这事儿,那就可以回去了。”
丘如意不理会丘如源的下逐客令,而是讶然:“既然大哥知道这事儿,为何不想个法子开导劝说,竟让嫂子为此忧伤惆怅。”
丘如源听到这里心里越发恼火起来,冷哼道:“岂有不劝的,这事自有母亲和我,你别瞎操心了”。
妻子不愿意回老家,一方面是她自小在京城长大,不太能适应乡下生活,再则也是少年夫妻情深,不忍长久长离。
但为了更好地照料她母子二人,也只有交给母亲照顾,他才能放心地在京城求学读书。
他倒着实劝过妻子,并细细分析其中利弊,只是怀孕的妇人格外的情绪化,况且妻子本就是个才女,越发的爱悲春伤秋。
丘如意视而不见丘如源的恼火,点头叹道:“大哥真是心粗,既然劝过还不中用,必是没劝到点上,嫂子心结不除,你就这样放心送她回去?”
丘如源只好搪塞道:“妹妹有心了,我会将此事记在心中,左右还有两日,定会劝得她开开心心回去的,若是没其他事,你就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客人呢。”
说罢,丘如源往安世诚二人那边撇了一眼。
却不知安世诚二人此时异常地尴尬,倒有些后悔不该留下来。
他二人来拜访丘如源,虽有正当理由,却都揣着小心思的,乍见丘如意现身前院,二人心里又喜又惊,喜的是得见佳人,惊的是这佳人有点视规矩如无物。
但现在京城风气越来越开放,而且他二人以为丘如意此时出现在书房中,或者是为了读书上的事情,或者是借读书之名行相看考问之实,故少不得暂将规矩看淡一些,厚着脸皮呆在这里。
哪知丘如意却一字不提诗书,倒是守着众人提起丘如源夫妻间的事情,让他二人顿觉无法自处。
安世诚更是再一次在心里坚定:将来务必得督促丘如意好好学习女戒了。
偏今天丘如意打定主意,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丘如意说道:“既然劝不到点子上,任大哥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的。而妹妹这次过来,就是教大哥一个事半功倍的法子的。”
丘如源敷衍道:“哦,什么法子?”
丘如意便正色道:“嫂子不愿离京,原因倒真有几条,但最关键的却是:担心你二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会纳妾侍,到时有了新人忘旧人。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你给嫂子保证不纳妾,这样她才能放下心回顺阳城安胎。”
丘如源听见妹妹公然管自己房中事,忍无可忍,呵斥道:“住口,这事也是你该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