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诚便叫来长庆,命他带人前去向丘若兰讨要香囊,并道:“要不回来,你等也不用回国公府了。”
吓得长庆发誓赌咒必不负公子之托,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往顺阳城而去。
安世诚满意地回过身来,原本还想再教训妻子几句,但看丘如意一脸知错认改的模样。责备的话倒不好再说,反而安慰起丘如意来。
过了好一会儿,丘如意忽然叫道:“这事不对啊,我差点被你给绕昏了头。你还没告诉我。她怎么会知道你身上疤痕之事的,必是你行为不检,被她看到了。”
安世诚慢条斯理道:“你这是欲加之辞,为夫在外,向来循规蹈矩,在行为上决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至于她如何得知。很简单,必是她父母兄长没规没矩告诉她的吧,我当日受伤一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丘氏众人知道的不少。”
可怜田氏等人不明不白地背了个黑锅。
他们再不讲规矩,也不会告诉待字闺中的丘若兰,一个外姓男子身上哪处有个伤疤,反倒是丘若兰,上世虽只和安世诚做了名义的夫妻,却也是一做十数年,看到疤痕并知道其由来,倒也不是难事。
倒是丘如意觉得安世诚言之有理,不住地点头赞成。
安世诚看丘如意点头如小鸡捉米,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心头发痒,凑到丘如意脖颈,轻声笑道:“话又说回来,你我成亲数日,如意竟然还不如外人了解为夫的身体,娘子你失职了。”
丘如意见安世诚手脚不老实,慌忙坐正道:“你枉为知书识礼的读书人,青天白日,竟说这些混账话,还不快快住口。”
安世诚闻言不由惭愧地红了脸,也赶忙坐正了身子。
幸好不一会儿,丘如意被车马晃荡得起了困意,便靠在丈夫身上打了个小盹,总算让安世诚一亲芳泽。
至此,丘若兰这次的算计尽数破灭了。
丘若兰倒也没什么大算计,纯粹是不忿前世安世诚对自己的冷淡,她知道于氏不会将此事告诉丘如意的,故而弄了这么一出,存心让她们夫妻不睦。
表面上,她是好心为丘如意着想,告诉丘如意:只要在安世诚跟前提他腰背上的伤疤,就能要求安世诚发誓今生不纳妾。
可惜这事本就突兀,再加上她言语的含糊不清,定会激得丘如意跑去逼问安世诚,安世诚又是个倔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就算丘如意长了心眼,不立时就闹个明白,只是心里有了根刺,和安世诚相处起来,肯定不会和颜悦色,总有一天终会暴出来的。
即便丘如意最终拿伤疤一事胁迫安世诚不纳妾,虽然前世安世诚念着丘氏的救命之恩,终其一生也没有纳妾,但自愿和被胁迫可是大不相同。
况且丘如意是个傲气的,知道安世诚并没有看上她,只是出于报恩才和她成的亲,难免心中不平,时日久了,矛盾加深,夫妻关系堪忧啊。
丘若兰的算计不可谓不缜密,只是她忘了丘如意到底出自百年世家的丘氏,因其自小受的教育,对丈夫纳妾一事,并不会太抵触,当然日后对丈夫生了爱意,又自另说,至少现在的她还不甚在意。
丘若兰也忽略了古代女子的姻缘,向来不是凭自己的意愿来挑拣的,洞房之夜才始见丈夫真面容的比比皆是,爱情,对她们来说,也只在一些古诗经或者传说中才有的,实在是陌生的很。
与千篇一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比,为报恩以身相许,在赞扬其信义的同时,竟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浪漫呢,况且,又有太后娘娘赐婚的金色光环,这门亲事,不知羡煞多少大楚女子,也只丘若兰因为谋求的是大楚皇后之位,才不会将此看在眼中,影响了她的判断。
不提丘若兰如何,只说丘如意一行人直到午后方回到卢国公府。
先去和卢国公夫妇请了安,又传达父母对公婆的问候,丘如意便恭敬地站在丈夫身后,等候公婆的训示。
卢国公夫人心疼儿子,略客气问过几句话后,便忙让人将饭菜备好,赶着儿子媳妇去吃饭。
吃过饭后,安世诚便去了书房,苏嬷嬷忙走进房跪在丘如意跟前请罪。
丘如意让杏儿搀起苏嬷嬷,淡淡说道:“嬷嬷是见过在世面的人,我了解你这么做的苦衷,也知道你是一心为主,只是我不同别个,我宁愿自己明明白白地难受,也不愿被人蒙在鼓里任由他人作我的主,哪怕是真心为了我好。这次也就罢了,下不为例,若再有此事,我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