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拉着快出门的丈夫,齐家二爷。
“我拜托你一件事儿!”她边说给午睡起的丈夫披上一件竹节纹湛蓝色杭绸直裰。
齐少杭伸展开手臂,任由妻子给自己穿戴,“什么事?”他略有些不耐烦。
贺氏平日就是个事儿多,没事还能找点事,她要他帮的忙,一般没好事。
“是这样的……”贺氏这回还真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这不是老祖宗让我帮着大嫂管家吗,眼看着大嫂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得让大嫂来管,你也知道,我要带绍儿和乔儿,也太累了……”她扯着唇角,声音压得很低。
齐少杭了解自己的妻子,这是心里不踏实呢,她要不想掌家,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你想怎么着?”他略带讽刺地瞅着她,“让我出面逼着祖母把中馈权交给你!”
贺氏一听丈夫在讽刺她,羞的满脸通红,“你当我是为了我自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二房人多,开支大,我这不是想管着事,也多替孩子挣几分!”
齐少杭才不信她的说辞,贺氏嫁妆丰厚,不知道多少体己银子呢!
不过到底是夫妻,也不好太拆台。
“那你想怎么着?”
这话就对了,贺氏立即眉开眼笑,“你就帮我去探探大嫂的口风,大嫂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不能就这么拖着,我不踏实。”
连皇后都敢怨怼的人,没准暗地里兜着招儿呢。
齐少杭原本不想理会这些后宅琐事,可是听她提起苏韵卿,眸色瞬间暗了暗,随即点头,“嗯。”
贺氏立即把苏韵卿的所在跟齐少杭说了。
苏韵卿到底是个妇人,先前管家时,很多外院的事还请齐少杭出面,所以嫂叔俩也不算陌生。
齐少杭就这样来到扶风院。
午后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耀眼的光线将那些兰花照得有些发白,绿叶绿的发亮。
一树海棠花后,似有个绰约的人影,她正低头在观赏花架上的一盆黄玉兰,只见她青丝微微下垂,一般散落在她肩头,如瀑布,一半垂下在脸畔,随风微微摆动。
那一张白俏到极致的脸蛋被阳光照得有些发红,红润的透亮,像是镶嵌在天边的一抹红霞,醉人得紧。
齐少杭目光微微发紧,眼神迷离起来。
一年半了…这张脸在他脑海里萦绕了一年半。
可惜,近在咫尺,还不得不强装漠然。
“大嫂…”
齐少杭风度翩翩走了过去。
齐少杭年纪比齐少天不过小二个月,虽是庶子出身,可打小也养在嫡母身边,齐少天与他情分很深。
齐少杭之所以还敢暗暗觊觎嫂子,就是看在齐少天不爱苏韵卿的份上,他知道自己哥哥跟萧云郡主乃是青梅竹马。
虽然知道自己不对,可感情这种事,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苏韵卿听到声响,抬眼望了过来,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齐少杭生的很白净,清清朗朗,他负手淡笑时,给人一种茂林修竹的感觉。
苏韵卿看呆了…
虽然齐少杭远不及那人,可不得不说,这气质很像…
心里藏着的那颗种子,思念的种子,在疯狂的发芽,苏韵卿心口很疼。
齐少杭见她看自己看呆了,登时面色通红,心狂跳不止。
莫非…
不过他很快压下这个念头,因为苏韵卿的丫鬟青环堆着笑容走了过来。
“二爷,您怎么在这?找我们夫人有事吗?”
以前偶尔外院的事或一些外事,齐少杭会与苏韵卿商量,
这些年,齐少杭很照顾长房,青环很感激,是除了老太太外,第二个感激的人。
苏韵卿也回过神来,稍稍施了一礼,不过神色淡淡,不太看齐少杭。
“二弟所谓何事?”
生孩子之前得叫弟弟,有了孩子,便可跟着孩子喊二叔。
“哦,是这样,下个月京城有几家勋贵府上做寿或喜宴,需要寻几件好东西,我正准备去上房跟祖母商量,可巧听闻大嫂在这,顺便找大嫂讨个主意!”齐少杭微笑着道,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苏韵卿闻言也不太起兴,只道:”哦,现在府上的事是二弟妹管,你们夫妻商量再问过祖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