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李景抱臂冷观,“不过,到时候,希望父亲您不要后悔的才好。”
见李景气定神闲,中山伯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崔氏心中冷笑,困兽犹斗罢了,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李景和那衣衫华丽的少年人谈笑甚欢,就差捉臂相抱了,仅凭李景几句狡辩的话,还能翻了天不成!
“伯爷,妾身先告退了。”崔氏紧抿下唇,像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惜委屈自己一般,一扭头,脚步匆促地离去,只给中山伯留下一个悲伤的背影。
李景冷哼一声,脸上讥诮甚浓。
“她到底是你的母亲……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你也该给她一分尊重……”中山伯皱眉道。
说罢,也不指望李景给他什么回答,转身进了内室,吩咐李景:“有话进来说罢。”
这母子俩,大概是命格不对,不斗个你死我活的就不会消停,他是管不了了。
李景想起一会儿要和中山伯说的事情,脸上寒霜渐散,心中的欢喜和激动,怎么都压抑不住。
李魏紫得到消息,匆忙从汀兰阁赶过来的时候,恰逢崔氏从正堂里出来,两人在院中的小径上碰到一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不肯相让。
到底顾忌着李魏紫身后的林家,不,应该说是寿阳公主,崔氏不敢和李魏紫闹得太僵,皮笑肉不笑地率先打破了僵局:
“不是我说,你作为世子爷嫡亲的长姐,真应该好好地劝一劝他,在清晖园收弄那么些个小厮,胡天胡地的也就算了,好歹有家里人替他遮掩。
但这要是不小心招惹了外面的人,尤其是碰不得的人,自己吃苦头也就算了,到头来再连累整个中山伯府,可就不好了!”
语气里满是嘲弄,听得李魏紫心烦意乱又莫名其妙。
李魏紫伸手拦住说完话抬脚要走的崔氏,盯着她的眼神满是怒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小厮,什么遮掩,什么外头的人,什么连累中山伯府的,你给我说清楚了!”
崔氏摇摇头,啧声道:“啧啧啧,真是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弟弟,一样的嚣张跋扈,目无尊长!难道,这也是遗传?姐姐她……”
“你给我住口,不许你侮辱母亲!”李魏紫怒声喝断。
当初要不是崔氏的插足,她的父母又何至于闹得那么厉害,以至于母亲郁郁而逝,抛下她和李景在这吃人的中山伯府艰难求生!
现在,崔氏又有什么资格论断她的母亲!
“侮辱一个死人?”崔氏夸张地耸肩大笑,凑近气得脸色发白的李魏紫,“那有什么意思!人都死了,她还凭什么和我争?呵呵……”
说罢,崔氏用力撞开李魏紫,趾高气昂地阔步离开。
李魏紫气得浑身直哆嗦,恨不能上去撕了崔氏才好,然而想到还留在正堂的李景,到底不放心,一跺脚,疾步朝正堂走去。
然而却在门口被中山伯身边的长随拦住,一脸客气而坚定地说道:“对不起,三姑娘,伯爷交代了,谁都不能进去。”
李魏紫见状,明白自己现在是进不去了,只得留在堂前,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不断地祈祷李景平安无事。
崔氏得知后,冷笑道:“不用管她。敢招惹上汾阳王府的人,任谁来都没有用!我就不信了,单凭三寸舌,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崔氏不知道,正堂里的李景,真的凭借自己的三寸舌,翻了她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天。
第一百零五章 真相(二更)
“真的?!”中山伯满脸的难以置信,激动失态地抓住李景的手,又问一遍,“昨晚和你在百芳楼待了一宿的人,竟然是女扮男装的贞慧郡主!”
李景点点头,看着中山伯的眼神有一丝轻蔑,却浑然忘了自己昨晚上在百芳楼见到贞慧郡主时,喜出望外时的得意忘形、摇尾博欢。
“那可真是太好了!”中山伯激动地在原地来来回回踱步许久,这才勉强压抑住澎湃的心潮,想起了最为关键的问题,“这件事情,汾阳王知道吗?”
李景神色一暗,摇摇头:“贞慧郡主假借汾阳王的名义,约见我的。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胆……”
中山伯哼哼一声,低声道:“她有什么不敢的?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说好的亲事,也能在临成亲的头一天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