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嘉眼圈一红,嘴角却扬了起来,把什么闺阁女子应有的矜持都抛开了,伸手回抱住萧稷的腰,立誓般地回应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如此表白,生死与共,重若千斤。
萧稷没有答话,只是收紧双臂,让两人之间他没有任何的间隙,几乎融合成一个人。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溪映了进来,洒落一室温暖。
皇宫内,出云观中,潘玉儿到底忍耐不住心底的煎熬,更不愿意就此舍弃自己执著两世的目标,修书一封,着人递去了清风茶楼。
萧稷展开一看,不由地冷笑道:“荒唐!”
说着,将两张薄薄的信笺甩到桌面上。
柳元看了萧稷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便拿起信笺,自读起来。
眉头渐渐地皱在一起,柳元抬头愤愤讥诮道:“她竟然说自己帮助姚知礼打入汾阳王集团都是为了少主您?真是胡说八道!看来这潘玉儿为了替姚家摆平这件事儿,真是连为人最基本的廉耻操守都不顾了!”
说服姚知礼倾尽家财人脉,和汾阳王一起干贩卖私盐、插手漕运的勾当,替他们的敌人壮大势力,却反过来说都是为了他们?
这就和当初私下里给裁云坊画图样,帮着他们和芙蓉裳打擂台,却说什么都是为了他们少主一样,真是天方夜谭,可笑至极!
“所以这次的邀约依旧是你去。”萧稷冷笑道,“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她玩这些把戏。你且去看看她怎么说,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别说是见潘玉儿本人了,就是看到她这满纸的情深不悔,他都忍耐不住!
“如果事情危急……”萧稷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抬头给了柳元一个眼神,杀意一闪而过。
潘玉儿一再碰触他的底线,现在竟然连冯淑嘉和武安侯府也牵扯了进来,若是还不知收敛的话,那就由不得他不狠下心来,痛下杀手了。
最多,收拾首尾时麻烦一些罢了。
柳元肃然领命。
潘玉儿尚不知萧稷已经对她起了杀心,还在出云观中做着“萧稷幡然醒悟,自己得偿所愿”的美梦,就连应付起隆庆帝来都有些心不在焉。
姚萍儿瞅准机会,借上前奉茶之机,悄悄丢给隆庆帝一个媚眼。
第三百五十一章 狗咬狗
从碧云观回来,柳元禀报自己和潘玉儿的谈话:“……总之,潘玉儿坚持,她当初之所以帮着裁云纺画花样,是为了借机将姚知礼推到李奉贤面前……后来不论是沾上贩卖私盐还是插手漕运,都只是为了接近核心机密,替少主打探敌情的……”
萧稷冷笑:“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她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若不是他这次为了解武安侯府的困局,将早就摸清的姚知礼的底细摆了出来,只怕潘玉儿还不知道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这也叫为他打探敌情?
分明是信口雌黄!
柳元也是愤愤不平。
想那潘玉儿嘴里说着对萧稷如何如何的深情不悔、任劳任怨,私下里做的事情却是处处和萧稷作对,步步紧逼。
如此表里不一之人,有何可信之处?
而且他假扮萧稷两次,出面应对潘玉儿,有时与萧稷习惯相差颇大时,自己都担心暴露了,可潘玉儿却分毫都没有看出来。
她若是当真得萧稷有意,而且感情还已经到了像她说的那么深的地步,又怎么会对他扮演的萧稷毫不起疑?
反正他横看竖看,只从潘玉儿的言行里看出了算计,而没有多少真情。
“那少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柳元问道,“从随扈侍卫来看,隆庆帝对潘玉儿紧张得很,若是贸然下手,只怕会遗患无穷。”
否则今日在碧云观,他早就动手,一了百了了。
“静真怎么说?”萧稷沉吟片刻,开口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知不知道潘玉儿都和隆庆帝透露了些什么?”
静真自幼长在宫廷,最是沉静机敏,所以当初潘玉儿一入宫,得到他的授意,她自己就想法子进了出云观。
如今在潘玉儿身边伺候,虽然比不得姚萍儿说潘玉儿的重用,却比其他人得脸,往常有什么消息,也总能最快知道。
“以静真目前所知,潘玉儿应该还没有向隆庆帝透露少主的身份。”柳元讥讽道,“那隆庆帝每次到出云观都是为了美人儿,潘玉儿不让他亲近,他便寻了潘玉儿的贴身侍婢姚萍儿,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