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_作者:若相姒(98)

2018-02-02 若相姒

  顾砚龄轻“嗯”了一声,醅碧眉目顺从地替顾砚龄解下了披风,落葵眼尖,当即上前接过,便要走去里屋挂着。

  顾砚龄美眸微抬,扫到了微晃的珠帘,然而下一刻落葵便大方撩开垂珠帘,走了进去,只余垂珠帘“哗啦啦”更大声的摇晃作响,因着灯火的作用,隐隐印在墙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顾砚龄收回目光,不徐不疾的走到落葵方才坐下的地方,轻然拾起那枚桃红的攒珠络子,上面的梅花打的极为精细,的确是一双巧手。

  落葵再从里间出来,看到顾砚龄手捏着那枚络子正打量着,随即笑道:“奴婢无事,见姑娘从前的络子都有些旧了,便想打一条新的给姑娘,春日里桃花开得好,便用了这桃粉色,姑娘觉得可好?”

  顾砚龄闻声唇角微扬,随即微微侧首看向落葵赞赏道:“很好,你倒是细心了。”

  说着顾砚龄不由懒懒地坐在软榻上道:“原本我也正想叫你打个新络子来,倒省的我再与你说了。”

  眼看着顾砚龄一边说着话一边捂嘴打着呵欠,落葵忙唤了屋外的绛朱领二等的丫头伺候着梳洗。

  待换了寝衣,静过面后,顾砚龄便进了里屋坐在妆台前静静地卸着钗环。

  一整套的红宝石点翠头面瞧着华丽耀眼,可真是戴着站一天,也的确是累人。

  顾砚龄不由懒懒地揉了揉脖后,继而取下耳边的坠子,倾身将面前的一个珠玉盒子揭开,揭开的一瞬,顾砚龄眉头微微一蹙,但不过一瞬,便隐于眸底,随即将手中的一对耳坠搁了进去。

  “落红她们几个呢?怎么就剩你一人守着。”

  听到顾砚龄骤然的问话,原背着身正铺展锦被的落葵不由一愣,身形微微一僵,随即落葵笑着转身道:“落红也方回去歇息,奴婢见她坐在那都打着盹了,还强撑着,这才叫她去的。”

  顾砚龄点了点头,侧脸微微笑着:“难为有你和醅碧,让她们几个不知道躲了多少懒。”

  落葵见顾砚龄这般,不由松了口气,寻常一般开玩笑道:“奴婢倒觉得这几个丫头如今越发勤快伶俐了。”

  “你可是难得夸她们。”

  见顾砚龄一边由着醅碧篦着头发,一边从镜中打趣自己,落葵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是奴婢从前对她们过于严厉苛刻了。”

  顾砚龄微微点颌,轻然道:“严厉也有严厉的好处。”

  一边说着,顾砚龄不由摸了摸脖间,随即想起什么道:“这坠子戴了这许久,链子似乎有些松了。”

  话说着,顾砚龄便轻巧的将脖上的一枚暖玉坠子解下道:“落葵,你将这坠子收着,明日拿去外面的锦翠阁,寻个精细的师傅将这链子绞一绞,再拿回来。”

  落葵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到顾砚龄手上的那枚暖玉坠子时,眼中隐隐一亮,随即忙上前掏出丝帕来,将那枚坠子小心放在帕子中,叠着收好,垂眉顺目道:“奴婢记得了。”

  “好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说着话,顾砚龄便起身上了床,由着醅碧伺候着盖上了锦被,落葵与醅碧彼此心领会神的将床帐取下,随即悄然退了出去。

  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窗格下的灌丛里偶尔传出一两声浅浅的虫吟,顾砚龄静静躺在那,微微侧首,透过纱帐,一双平静的眸子淡淡的睨了眼妆台。

  在深宫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她,又怎会察觉不出小小的妆盒被人动过。

  狼心狗肺的人,终究是喂不熟的。

  顾砚龄懒怠地收回了眸子,寻了舒服的睡姿,随即缓缓阖眼。

  既然如此,那便也怨不得她了。

  暗夜里清风微拂,月色透过枝叶斑驳的落在廊下,俞氏正由皎月搀扶着走下长廊尽头的台阶,抬眼却是见一抹素净而熟悉的身影从花影中缓缓走过。

  俞氏不由眉头一皱。

  “那是灵芝?”

  皎月自然是瞧见了,嘴角不屑的一撇,当即压低声音伏在俞氏耳畔道:“是的,奴婢听闻,因着大爷风寒还未好,那灵芝便夜夜亲自去厨房替大爷熬驱寒汤送去,讨的一手好巧呢。”

  俞氏闻言,眉间更为严厉,眸中是掩不住的烦闷与嫌恶,她的锦姐儿如今还在祠堂受苦,那灵芝倒是把一个庶出的捧得跟正经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