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一样!”韩昆猛的站起来,陷入过往回忆的痛苦让他五官扭曲:“当年我爸爸也是这样说的,可结果呢,就是他被高额的整容费累垮,死在上班的路上!所有的女人只要开始整容就不会停止,因为她们变得太快!她们始终都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容貌!”
“韩昆,”宋寻担忧地喊了一声。
眼眶里的红血丝渐渐退去,他逐渐冷静下来:“对不起,我不该冲您发脾气。”
宋寻站起来,踮着脚尖拥住他,安慰地来回抚摸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把我当成长辈看的,你能对我倾诉我很开心,说明你信任我。但是你要相信这世上也有很多知足常乐的人。”
韩昆垂着双手,像个小孩一样靠在她的肩上。虽然她的肩膀很瘦弱,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穿过忙碌的病人群,宋寻忽然就看见那个极美的女子,她手里捧着一纸杯子还在冒热气的水。对视的那刻,纸杯从她手心滑落,水花在空中飞舞、溅落,大部分留在她白色的裤子上。可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没有生命的玩偶,漠然退出这场舞台剧。
宋寻心想,这下可麻烦了,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韩昆立起来,再次恢复成对待研究认真的模样:“我好了,我带您去吃饭吧。”
“好吧。
只能等有机会再跟她好好解释了,实在不行就把自己是一百年前的人这件事告诉她。
宋寻以为至少也还要等几天才能有解释的机会,谁知她刚吃过饭,纪夏月就发来了叙一叙的短信,她只好拒绝韩昆下午体检,以头晕为借口跑到约定的公园。
四季公园分做春夏秋冬,这里行人很多,但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聊各的,没人注意到公园中心的扶桑树下并排而坐的两人是不是一起来的朋友。
“我思考了一中午,打算先去国外散散心,让彼此都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他。”纪夏月率先打破沉默。
宋寻没有看她,依旧目视前方:“你打算逃?我跟韩昆绝无可能的,你大可放心。”
纪夏月猛的冲她嚷嚷:“你该不会喜欢许觅吧,他的那个前女友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就算分手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接近许觅的,”
宋寻不耐烦的打断她:“我跟这里的每个人都绝无可能,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
“什么意思?”纪夏月满脸疑惑。
宋寻凑近她,低声耳语几句。
她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眼里不像是惊讶,反倒更像惊恐。
宋寻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有东西在宋寻心底攒动,往日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只等纪夏月的解释便能串在一起。
“他们真的很厉害,我跟韩昆还有许觅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小学的时候他们两个便是班里成绩优异的好学生。那时候我家和韩昆家离得近,我父母随口拜托他好好照顾我,他死脑筋,每次上学放学都硬要跟我一起走。”温馨的回忆为她面颊上添了一抹笑。
不得不说,纪夏月转移话题很成功,因为当她开始讲述过去的经历时,宋寻不再记得有什么奇特的感觉。
“直到上高中我的朋友告诉我,韩昆根本不是出于对我父母的承诺,而是他喜欢我。那会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加上十年来的相伴,我对他也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噩梦也是从那刻开始。”
她的眼神发生变化,宋寻紧紧握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力量和温暖。
“他很帅气,暗恋他的女生不在少数,这些人视我如仇敌,总是明里暗里找我麻烦,他们当着我的面说我丑,让我离开他。长期的压抑迫害使我无法再自信满满地站在他身边,没有阅历的我选择了转学、整容。”
简简单单的“压抑迫害”这四个字到底包括了多少苦痛,宋寻无法想象,但她知道恃强凌弱不论在哪个时代都让人厌恶。
“你没有告诉他,你就是陪他走过十年岁月的人吗?”
纪夏月摇摇头,看着遥远的东方:“我触犯了他的禁忌,哪里敢呀。”
“你以前叫什么?”
“纪夏。”
纪夏和纪夏月,以韩昆对研究的专注度来看,他恐怕很难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到底为什么选择纪夏月,她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