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盯着小黑鸟的眼睛，喃喃的道：“哪怕一次，你有没有后悔过？”
小黑鸟仰头看着清宁，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就在清宁以为他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小黑鸟却突然间开口叫了一声。
清宁：“……”
她听见了，他再说从不。
这么多年了，他从不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决定。
甚至，他无数次的庆幸，庆幸自己当时看见了。否则，这漫长的痛苦日子，清宁要怎么熬过去？
他陪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眼睛，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看着她，照顾她，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他庆幸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后悔呢？
清宁又发了一会儿呆，便站了起来。
她闭了闭眼，对小黑鸟轻声道：“小苏哥哥，你能闭上眼睛吗？”
小黑鸟一愣，不解的看着清宁。
他闭上了眼睛，那她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清宁笑了笑，道：“我想试一试，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能不能行。”
小黑鸟反应了好半晌，最后才反应过来清宁的意思。
清宁，这是不想要他了吗？
她想将他们剥离开来，即便是没有他这双眼睛，她也能生活是吗？
小黑鸟仰着头看着清宁，眸中渐渐的聚集起一股风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即便天帝那样对她，她依旧念念不忘。在他几封信的攻势之下就彻底的沦陷了吗？
为了回到这个家，她不惜自断双腿。如今，在天帝的几封信之下，她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一股怒火燃烧，快要将他的理智全部焚毁了。
小黑鸟猛然间闭了闭眼，翅膀一震，霎时间飞上高空，紧接着，化作庞大的朱雀本体，双翅一展，便霎时间远去。
“哎？小苏哥哥你……”清宁的话还未说完，那人便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清宁的眼前，一片黑暗。
她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晌，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苏珏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苦笑了一声，暗道自己曾经的煞-笔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现在他们总是担心自己会再犯傻。
清宁缓缓的勾了勾唇，轻声道：“傻子已经当够了……”
犯傻一次，差点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她这半生蹉跎，尝尽世间疾苦，人世辛酸，哪里还有其他的时间再一次犯傻呢？
她那样说，只是想要提前适应一下黑暗中的生活。
毕竟……
她笑了笑，伸出手，摸索着往前面走去。
以前瞎了却跟没瞎一样的清宁，一下子变成了真瞎子。
这可让府里的人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易君念扶着清宁在一边的座位上坐下，盯着她空荡荡的肩膀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你箭半晌的那个小黑鸟，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弄一只？”
清宁：“……”
无双一口茶差点喷易君念的脸上，没好气的道：“那是朱雀，朱雀啊，并不是林中的麻雀！”
那是说想抓就能抓的吗？
易君念斜睨无双一眼，道：“借朱雀府的人一用，有什么难的？”
无双：“……”
你是天凡仙君你牛比，你长的美丽你说了算！
一边的清宁此时幽幽的道：“并不是抓个朱雀来，就能成为我的眼睛的。”
易君念：“……嗯？怎么说？”
清宁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过了很久，才缓缓的道：“小苏哥哥能成为我的眼睛，那是因为他自愿的。”
易君念还是不解，道：“让朱雀府其他的人自愿成为你的眼睛，也不是难事。”
清宁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道：“那是不可能的！小苏哥哥，是跟我定下契约的人！”
正文 第667章 你以身相许
清宁这话一出，不只是无双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就连易君念那么淡定的人，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易君念幽幽的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可能没太听清。你说的，是契约吗？”
清宁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是！否则，我们怎么能共享一双眼睛呢？”
所以，她才说，这一切都得别人自愿才行。
这世界上，怕也只有一个苏珏，能对她做到这个地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