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宁安公主一来便坐在了正院的主人家位子,神情乖张,坐姿随性,一脸来做客的姿态都没有。
张氏秀眉不禁蹙了蹙,再者,虽然天下已经解禁,但皇亲国戚应该还是在丧期,宁安公主穿的这一身艳丽的,竟一点收敛都没有,若是已逝的皇太后看到宁安公主这副模样,估摸坟台都冒青烟了。
也不知这祖宗找上门来有何事,张氏整理了一下表情,笑着朝宁安公主迎了上去。
“民妇拜见宁安公主……”张氏脸上漾着得体大方的笑容,实则心里不知怨了多少遍,人家只有媳妇向婆婆请安,她倒好,婆婆要向媳妇跪安。
“免礼,陆夫人快快请起。”宁安公主大手一挥,连忙上前亲自扶起了张氏,继而道,“本宫与阿钰定了亲事,没多久就是陆家的人,你我便都是一家人了,这些虚礼便免了。”
对上宁安公主嘴角漾起的浅笑,张氏突然有点受惊若宠,说话这般落落大方,眼前这人还是传闻的骄奢跋扈的宁安公主吗?
宁安公主此举是转性吗?当然不是,蕙贵妃得知宁安公主要来陆府,她便教了宁安公主一招恩威并施,让张氏刮目相待的同时又不会看轻自己。
看到张氏的受宠若惊的神色,宁安公主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里暗叹还是她母妃厉害。
“陆夫人,阿钰呢?”宁安公主柔声开口,还是维持着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她看向张氏继而道,“今日阿钰休沐,本来和他约好了辰时进宫与父皇母后用膳,可没想到巳时还没见他的身影,如今都快午时了,本宫怕阿钰有什么事情耽搁忘了使人传唤,于是便亲自来瞧瞧。”
“说来民妇也觉得诧异,钰哥儿并不是这般无交代之人,刚才民妇本去钰哥儿的院子探查一二,没想到公主恰好来了,民妇这就使人去看看。”
听到宁安公主说话的语气、行为举止都落落大方,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骄纵,张氏心里一舒,说话也没先前那般严谨。她渐渐开始对宁安公主改观,也不禁怀疑是不是外面的流言不实。
“莫不是阿钰生病了?”宁安公主心下一惊,不禁看向张氏。
听到宁安公主的话,张氏也是一凛,继而对上宁安公主紧张的神色,张氏心里对宁安公主越看越满意。
“李妈妈,您快去瞧瞧。”
“陆夫人,要不你我二人一同去阿钰的院子瞧瞧。”宁安公主突然建议道。
“这……”虽然二人已经订了亲,但毕竟还是男女有别,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
不过听到宁安公主与自己你我相称,张氏心里竟也流露出一阵舒爽。
“陆夫人,这不是你还在呢,我就一直待在你身旁就可以了。”宁安公主不屈不饶,继而道。
“好吧,李妈妈给公主带路。”见宁安公主哀求,反正她在一旁看着,谅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于是张氏便应允了。
二人来到了陆钰的就寝的门前,大门依旧紧闭,张氏舒缓的眉头又不禁蹙了起来。
“少爷还未起吗?”这时,先前被李妈妈吩咐给陆钰打水梳洗的那个小厮正捧着一个木盆,看到夫人又折返回来,身边同行的还有一个穿着红裙的貌美女子。
看这女子打扮艳丽,服饰饰品都是名贵的东西,一看就是非富则贵的主,且举手投足的流露着一股贵气,小厮猜这人应该就是宁安公主无疑了。
“夫人再问你话呢!”见小厮傻愣着,半天不回话,李妈妈也不禁喝道。
“你先下去,公主失礼了。”见那小厮盯着宁安公主打量。张氏的神色也黑了下来,连忙打发了他。
而那年轻的小厮毕竟没见过世面,且又得知了陆钰与丫鬟一事,因此他一听到“公主”二字,他手一抖,手上捧着的木盆一下子被打翻。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厮知道自己闯祸了,他连忙跪下,不停地求饶磕头。
“退下吧。”宁安公主瞪了小厮一眼,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若是在宫中,她早就发了好一通脾气了,不过因为蕙贵妃多次嘱咐在张氏面前她可要维持着一个好媳妇的形象。
“公主息怒,是民妇管教不周。”张氏一惊,毕竟她摸不清宁安公主的脾性,她生怕宁安公主为此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