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若心知肚明,之前的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麻烦,现在才要开始。
当天夜里,营地区一片寂静,每个营地入口处只留了几个照明的灯笼,在夜风中来回晃悠,落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数道黑影从阴影中窜出,悄无声息地潜入几个小帐篷里。
不多时,就见黑影散去,帐篷里的人也跟着不见了。
安倾若睁着眼躺在床上,她在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按说皇室那头应该已经发现了九峰塌了一峰,风水阵被破,赵明煌真的还能坐住?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轮到他,又会怎么做?
安倾若想的出神,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香气袅袅传入鼻中,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云层中,飘飘荡荡。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她床边,将她扛了起来。安倾若闭着眼,在心底叹息,她果然是小瞧了帝王心思。
那人扛起她之后并没有顺着原路离开,而是捏碎了腰间的一块墨玉牌,瞬间,他脚下就出现一道传送阵,两人先后被传送阵吞没,阵法也随之消失,只留下被碾成碎末的墨玉留在墙角。
安倾若消失的瞬间,隔壁帐篷的北野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下床,然后从储物袋中挑出一件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罩住,随后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他慢悠悠地走在月色下,身侧偶尔会有黑影闪过,却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跟随一道黑影钻进了一间帐篷,在那人动手抓人之前,从后面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带我回去。”他的声音飘进对方耳侧。
“做梦!”那人见挣脱不开,顺势倒向北野危,右手手腕扭动,手中的匕首往后一送,预料之中的痛呼并没有传出。
“呵,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声音响起之后,那人只觉得手上一凉,下一刻,才意识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黑暗并没有阻挡他的视线,低下头,他看见了地上那只惨白的手,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那么熟悉。
“你……啊——”
北野危嫌恶地在他颈侧一按,惨叫声被堵了回去,他不悦地看向到处喷血的人,道了一声,“麻烦。”
随后,手掌成抓,直接罩上了对方后脑。
失去意识前,暗八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无法阻挡的灵识刺透他的识海,属于他的隐秘的记忆被人随意翻开,又随手丢弃。
那样漫不经心,又阴狠的手段,他,究竟是谁?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北野危顺手把那人腰间挂着的墨玉牌拿了过来,然后随手弹出丁点火光。尸体上燃起了黑色的火苗,一点点的,被火焰吞噬,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拿着墨玉牌把玩了片刻,他这才走向床榻,随手将床上早已失去知觉的男子扛了起来,随手捏碎玉牌,脚步往前一迈,也跟着消失了。
一夜之间,营地再次陷入动荡,各派弟子突然失踪,尤其是太一宗,竟然连首席都丢了。
白梅几乎焦头烂额,一边要安抚其他弟子,一边要去秦皇那头等消息。
而此时,安倾若早已被带离栖凤山的范围。
她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后来才意识到是自己眼睛上绑着东西。她像是麻袋一样被人扛着,腰腹被硬实的肩膀抵着,每往前一步,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没有眼睛,她的耳朵出乎意料的灵敏。她能够听到,同行还有很多人,虽然他们的脚步整齐的好像是一个人。
看来,昨天晚上不止她一个人中招。
能够在营地里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带出去,除了秦皇陛下,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至于目的……不出意料应该是与第九峰有关。就是不知道,问完了话,她还有没有命留下。
她必须要承认,自己低估了这件事对皇室的影响。她觉得秦皇会发疯,可没想到风波会以这样的方式席卷而来,并且把她也给带坑里去了。
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她在心底苦笑。
走了不知道多久,扛着她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她被随手一扔,摔到了墙角,之后只听咣当一声,锁链的摩擦声跟着响起,是关门落锁的声音。
等了好半天,再听不到动静,她扭了扭手腕,抬手将绑在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眼前的景色让她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