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这一次就暂且放过她好了。
他一直都知道,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但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解释的,话一旦出口,很可能就再无回寰的余地。而且,最初,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她说过。
一开始,只是一时兴起,到了后来,才开始割舍不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的呢?他不知道,或许,从他莫名的对一个人产生兴趣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既然无法割舍,那就只能让她永远呆在自己的身边,再也没办法离开。
而能够拴住安倾若的,不是强迫,而是他们两个的感情。
他至今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和她坦白,她会不会放下一切,和他一同离开?
对感情抱着怀疑的不只是安倾若一个人,北野危也是一样的。只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只能慢慢的试探,尽力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世上除了自己,还可以依靠别人。
安倾若又做梦了。
梦里,她再一次的被打下了悬崖。身体在不停的坠落,明知徒劳,双手依然在空中乱抓。绝望,恐惧,愤怒,这些情绪在她胸口翻腾着。她又要死了么?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人紧紧地抓住了她,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睁开眼,对上了那双熟悉的黑眸。
“做噩梦了?”他低哑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安倾若还有些茫然,整个心神依然沉浸在那个无边的噩梦中,她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住处。身旁的男人只穿着一身单衣,衣襟微敞,露出一大片平滑紧实的肌肉,黑亮的长发散在肩头,一手撑在枕边,垂着头看她。
安倾若长长地舒了口气,因为噩梦而沉郁的心情在看见他之后豁然散去。
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任人宰割的苏棠,而她身边,也已经有了一个护着她的人。
“算是吧。”
“梦到什么了?”
“梦见我掉下悬崖,你没来救我。”
北野危听后竟然笑了,见她鼓着脸蛋瞪他,才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会在你身边。”
“刚才就没有!”
“所以,那只是噩梦而已。”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就这样轻易的驱散了萦绕在她心头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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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是的,只是一个噩梦,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之间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从很多细节上能够感觉出来,他看她的眼神更加的深沉,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认真,又似乎饱含深意。安倾若有些别扭,却在尽可能的接受这一切改变。
既然已经接受了他,又不愿意放手,那就只能互相去了解,慢慢的改变,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她愿意去试。
第二天下午,皇宫突然来人,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闫如月失踪了。
原本在恒亲王府养伤的她,莫名其妙的从府中消失,恒亲王已经找遍了整个大庸城,都没能找到她半点踪迹。
安倾若面色如常的将来送信的人送走,转身回了屋子。
彼时,北野危正在持笔画画,笔下风雪满天,殷红的朱砂调出的血色肆意蔓延,画中景美的惊心动魄,却也残酷无比。她站在北野危身旁,等他搁笔才开口道:“闫如月不见了。”
“恒亲王没去找?”
“据说带人找遍了整个城也没找到。”两人对这消息都不算惊讶,如果闫如月真的能够等天三,自动认输,才是真的小看了幕后之人。
恐怕,他们是打定主意想要一箭双雕了。
“皇宫呢?”
安倾若摊了摊手,“想必恒亲王并没有怀疑他的那位皇兄。”
事实上,两人一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当今陛下。
在黑石狱的时候,她听了足够多的消息,那些狱卒也并没有隐瞒。这位陛下能够走到如今的地位,可谓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能随意牺牲,送他们去死,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利用的呢?
一开始勾结魔门的,真的是所谓的宗室么?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秦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你说,消息传出去,他们会不会说是师父把人给劫走的?”安倾若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