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心肝儿睡了,不好去打扰他,只好来这边啦!”瞿耀又把自己裹得紧了些,“好啦,我也困了,先回去了。”
“站住!”韩怜生抓住他的后领,问道,“瞿天师,知道我兄长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呀!”瞿耀一脸无辜,弓着腰,将头缩进床单里,只留一双眼睛和一个光溜的额头,“我也是刚来。”
“那瞿天师帮我算一卦,看看人在哪儿,成吗?”韩怜生将人拖近了些,床单里的瞿耀又缩了缩,闷闷地解释道:“我就只是感到异样,出来看看,结果撞上了不该撞见的东西,我也怕啊,韩将军,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呗!”
韩怜生皱眉:“怎么了?”
瞿耀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惹陈三年生气了,思来想去决定偷偷过来道个歉,让对方瞒住这件事,结果才溜到房门前,就撞见了鬼,准确地说,还是个蛮厉害的鬼神。
“到底怎么了?”韩怜生见瞿耀支支吾吾的模样,以为真出大事了,一下便着急起来,“瞿天师你快说呀!”
“你别急啊,我就是撞鬼了,那鬼还挺厉害的,我打不过他,但你放心,那鬼身上没有戾气,不是恶鬼,不会对陈三年有害的。”瞿耀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所见所闻,生怕对方没听懂,误会什么,动用武力,便闷在被子里不敢抬头,对于将军的能力,他还是很敬畏的。
“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那当然,我又不是神,没那么大本事!”
韩怜生思量了一会儿,问道:“那瞿天师,和我一起去找人好吗?”
“唔——”瞿耀眼咕噜转了好几圈,不敢下决定,首先,他不能保证找到人,其次,找到了也不能保证抢得过,最重要的是,他好想回去睡觉啊!
“瞿天师?”韩怜生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你别睡啊!”
“哦——你别急,我想想办法。”说罢,瞿耀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韩怜生晃了晃他,没有反应,无奈之下就把人丢在地上,反正有被子裹着,不怕。
瞿耀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确认对方走远了,立马爬起来,飞奔回宋朗家,钻到心肝儿的被窝里,抱着人死不撒手。
“你干嘛!”被吵醒的宋朗很不高兴,推搡着赖在怀里的人,“回你房间睡!”
“不好!”
“大半夜发什么疯!”
“我害怕!”
“啊?”宋朗不敢相信,瞿耀被吓住了?
“真的假的?”
“真的!”
宋朗迟疑了一下,抱住瞿耀的背:“仅此一晚,下不为例!”
“嗯。”瞿耀又往宋朗怀里钻了钻,刚刚在门口,那位鬼神对他笑了下,魑魅面具下的嘴角上扬,他的三魂差点被吸走,但那位确实没有恶意,不然他可能就回不来了。还是活着好啊,瞿耀蹭了蹭宋朗的胸口,蜷起身子,安静地进入梦乡。
韩怜生穿上鞋,顺着巷子去找人,墨色的黑夜渐渐褪去,黎明已有端倪,巷子那头莫名地吹来一阵风,一张白纸突兀地遮到他的眼睛。
韩怜生一把扯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渝州”二字。渝州?韩怜生惊诧,空气中传来若有似无的低低的笑声,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声响却突然停掉,周围一片静谧。
“有人吗?”韩怜生对着空气嘟囔着,他不敢大声,怕惊到不得了的东西。许久,又吹过一阵风,这次飘来的纸条上写着“照云”二字。
“照云,渝州?”韩怜生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得赶紧去找瞿耀!
于是,刚躺下没多久的瞿天师就又被拉起来,一脸愤怒地瞪着来人,韩怜生急忙将纸条递过去,瞿耀一看,懒散散地说道:“大概是哪个仇家做的,吓唬人罢了。”
“这是湘妃纸,纸张坚韧,但不吸水,记录不方便,京都的店铺上不卖的。”宋朗一眼就看出那纸条的材质,马上就反驳了瞿耀,“我看不像仇家,哪有折腾人还要专门去采购纸张的?”
“心肝儿认得?”
“嗯,我是沧浪人,对这种纸自然熟悉。”
“那现在怎么办呢?”韩怜生急切地问道,“要不我们去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