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从因由上讲。程将领邀约殿下,所用理由不过是殿下英武,想与殿下一战,而曹将领应战程将领,起因是程将领勇猛,手痒与之一决,双方理由相合,所以曹将领应战之事,并无不妥。”
言罢,男子转向秦策,对着心里直发揪的秦策微笑安抚。
“其二,从身份上讲。程将领为王爷手下将领,殿下虽小王爷一辈,但即将封王,亦与王爷谋职相当,曹将领身为殿下麾下将领,与程将领相比,身份上没有大的悬殊,诚然程将领邀约的是殿下,但殿下事先并未答言应战,曹将领并非逾越行事,所以曹将领应战之事,并无不妥。”
听着这侃侃而谈,投在男子身上的视线渐渐发生了改变,对待众人或惊讶或好奇或诧异的目光,男子仍只是嘴角一扬,声线沉稳,泰然处之:“没有应战程将领,并非殿下生怯,而是殿下在不久前害病初愈,身体不适,对上程将领这样的勇者,不尽全力乃是武者大忌,所以殿下才会犹疑,无奈程将领盛情难却,曹将领正好心生斗志,以免程将领等得久了,便挺身而出,代替殿下接战。”
无畏襄阳王言语威胁,从容自若地将驳斥之话诉说完整,白衣男子无疑成为了整个场上最耀目的焦点,站在这焦点正中,男子回望襄阳王,温文尔雅,济济彬彬:“敢问王爷,既然出手有因,举止得体,推己及人,曹将领此举,又有何处不妥?”
曹远与程将领早在乾宁帝出口之际便已停手,男子不再言语之后,场上立时出现了与方才一般的死寂——在襄阳王没有开口之前,谁也不敢出声。
然而襄阳王开了口,却不是回答男子。
“皇侄不久前害了寒症?”
秦策状似一愣,忙回道:“是,除了偶尔气虚,基本上已经不碍事了。”
“既然身体抱恙,便勿要逞强。”襄阳王道,“险些造成祸事。”
“侄儿知错。”
这厢斥完了秦策,襄阳王又对男子和颜悦色起来:“先生果真好辩才。”
男子躬身答道:“王爷谬赞,草民愧不敢当。”
襄阳王将他上下一打量,不甚满意地说道:“你也是三皇子的人?”
“草民乃殿下麾下谋士。”
“好,好,好。”襄阳王朗笑一声,冷不丁地问道,“先生可愿来我襄阳?”
秦策放在案下的手几乎要将裤子撕裂。
男子顿了一下,沉吟不语,似乎真的是在认真考虑,就在秦策快将眼睛给瞪出来时,男子开了口,不无遗憾地说道:“殿下于草民有救命之恩,恕草民难以从命。”
襄阳王瞬间眯了眸眼,看向秦策:“看三侄儿的样子,恐怕也极其不舍这位楚姓先生。”
秦策垂头抿唇,呐呐不语。
“罢了,罢了。”襄阳王竟是不再强求,义正言辞地摆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本王也并非无理之人,只是有一点十分好奇——”
“楚先生。”襄阳王笑了笑,有意无意地看向楚淮青,视线中带着透骨般的锐利,“大殿之上,天子面前,为何要遮遮掩掩地戴着这样一副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码字,码子使我……
(╯-_-)╯╧╧算了,还是先睡觉吧
第七十三章
“!”
襄阳王言及天子朝堂,明摆着是打算施压,秦策瞳孔一缩,刚刚松缓的心脏如同被一个大力猛然攥紧,霎时间几近让他窒息。
下意识地扭转了头去,楚淮青的身影就在眼前,然而从秦策这个角度仔细观看,白衣男子仍旧是慢条斯理,连嘴角的微略弧度都未消去。
好似襄阳王只是在问一个平常无奇的问题。
心弦蓦地便松了。
不过,无论楚淮青是否真的有应对之法,秦策都无法在襄阳王针对楚淮青的时候继续保持沉默,起身拱手,将这话题给接了过去。
“皇叔,您有所不知,楚先生并非刻意掩饰,他之所以戴上面具,是……” 话到此处,突然蹙眉停嘴。
襄阳王笑了:“是什么?”
秦策终于‘艰难’地说了下去:“是因为多年前遇上的一个祸事……”又是巧妙一停,为难伤感之色尽显,留与他人遐想的空间。